柳七繼續(xù)道“等祭祀結(jié)束,夢境也會結(jié)束。夢魔會在那時殺掉明帝,然后將整個夢境封閉成他的熔爐?!?
“大夢無邊,何時起,何時終,你又怎么知道?”唐楓警惕著問。
柳七吐著信子,理直氣壯地回道“那當(dāng)然,入夢之前老夫可是夢魔的同謀?!?
“你——”
唐楓幾乎拔劍相向。
“誒,無量壽佛,和氣長安。”玄真子拉開他,虛心向柳七求教道“祭祀什么時候開始?陛下都會做些什么?我們現(xiàn)在趕去,還來得及嗎?”
“焚書上表,上達(dá)天帝的天聽。”柳七陰陽怪氣地回道。
他又盤旋了兩圈,才慢悠悠地說“祭祀在子夜,現(xiàn)在時辰尚早。你們中的一個人,幻化成老夫的樣子,其他人幻化成道童,便可暢行無阻的進(jìn)入祭壇。只是,夢魔老兒靈力不弱,在他的地盤上,幻化之術(shù)怕是要大打折扣呀!”
這時,孟戌安搖頭道“國師莫要信口開河。如果那么多人都能近觀,為何本王從未聽說過?”
“殿下。人能進(jìn)去,可不一定能出來。”柳七幽幽地回道。
言下之意,所有親眼目睹過祭祀的人,最后都會被殺死。
一陣沉默,大家各有所思。
“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冷血起來,可比妖魔狠多了,更何況是人間帝王。登上王位的路……都是血洗出來的。”柳七邊說邊瞄向孟戌安,顯然頗有深意。
“既然商議好了,就別浪費(fèi)時間,出發(fā)去圜丘吧?;眯g(shù)不行的,留在外面策應(yīng)?!苯鹛嶂L劍走來,一身肅殺之氣。
夜瑤趕忙上前,掏出一把幻容花,“幻術(shù)不行,用幻容花嘛!國師能隨身提點(diǎn),就由我來幻化作他,其他人都幻化道童。此花一人一朵,拍碎了撒在天靈上即可。”
“幻容花?”
靳羽瞥了她一眼,隨手揪下一朵小花,把玩著說“看來你跟泫光關(guān)系匪淺。”
夜瑤連忙擺手,“沒有,只救過他一命罷了。”
“哦?那你可要小心了!”靳羽莫名地冷笑一聲,接著說“魔族欠人救命之恩,粉身碎骨也要報答。若是夢魔知道泫光欠了你的,拼了老命也不會讓你活著出去的?!?
嗯……嗯?
不想報恩,所以要把恩人給殺了?
會嗎?!
夜瑤愣在原地,被靳羽的思路深深震撼。
圜丘祭壇位于皇城東面,把守森嚴(yán)不遜皇宮大內(nèi)。按照柳七的指示,大家早早混了進(jìn)去,等到入夜之后,才見皇帝的鑾駕悄然而至。
跟隨明帝一起的,還有一個齊腰高的孩子。
祭臺有樓階百級,爬上來并不輕松。年富力強(qiáng)的明帝走在前面,孩子艱難地跟在他身面,跌跌撞撞一路向上爬,卻不見他回身拉一把。
“沒想到……皇兄小時候還挺可愛?!泵闲绨沧叩揭宫幟媲?,雙手端著一方托盤,上面擺了幾封冊引。
夜瑤端正身姿,“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吧?”
“你怎么知道?”孟戌安悄聲問。
夜瑤接過托盤,努努嘴道“幸虧這個時候沒有你,否則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小嬰兒了?!?
想到曾經(jīng)在她面前變成孩童,孟戌安顏面頗有些掛不住,回嘴道“還不是因為太年輕。你說自己雙十年華,依本王看……瞞了不少吧?”
“你——”
虧心之事被說出來,夜瑤瞬間臉色大變。
“嘿——”
柳七蛇頭一伸,沖孟戌安吐著信子,“別瞎聊了!好好記住老夫教你的護(hù)心訣。一會兒祭祀失敗,陛下第一個捅死的就是你?!?
又轉(zhuǎn)向夜瑤吐了吐信子。
夜瑤沖他眨眨眼,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