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文)
“喂——,醒醒!”
從睡夢中被晃醒,夜瑤瞇著眼睛道“別鬧,讓我再睡會兒,再睡一會兒——”
“別睡了!溫溪上師滿世界找你呢!”一陣急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溪上師?!”
夜瑤一下子睜開雙眼。
周圍亮得刺眼,白茫茫一片,被大雪壓彎的青松,成群飛過的梵音鳥,還有湊在眼前的……阿澤。
“阿澤——”
她一下子坐起身,抖了抖肩頭的雪。
“喝了多少酒?怎么躺在這里了?!”阿澤急著問。
夜瑤揉著吃痛的腦門,想了半天,才大著舌頭嘟囔道“昨夜,把太白上師喝倒了。怕浪費,我把剩下的都給喝了。”
兩壇千年桃花釀,七罐竹玄露葉青,尋常辦次酒宴都夠飲了,竟然被她和太白上師給分了!
阿澤敲了敲她的額頭,“說好的三日之后,我們挨個失蹤,聚到山澗下仔細(xì)找。你怎么一個人跑來了?!”
“找……什么?”
夜瑤環(huán)顧左右,仔細(xì)分辨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天墉峰下的松林,離玉珠峰很遠(yuǎn)很遠(yuǎn),卻與懸圃峰只隔著一道千尺澗。
她用力甩甩頭,抖落一層雪花,然后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不是來找初棠的,她也不在這里。沐淺說了謊,當(dāng)年根本不是她處置了我朋友的尸首,而是陸箕做的。”
“陸箕?她——”
阿澤微微有些訝異,沐淺說謊在他的意料之中,夜瑤喝得爛醉竟然條例如此清晰,倒是讓他很佩服。太白上師是有名的酒仙,喝倒了他還能自己走到這里才倒下,著實不容易。
“那你來這里做什么?”他反問道。
夜瑤撐著他的肩膀站起身,原地蹦了幾下,抖落一身覆雪,伸了個懶腰道“消滅證據(jù)呀!那些酒壇子、竹節(jié),我都給埋在樹林里了。這樣一來,就算雷兆上師和廉厝上師發(fā)現(xiàn)酒不見了,也找不到證據(jù)追究。你和雪離就安了……”
當(dāng)真酒醉三分醒,她還能記得銷毀證據(jù),阿澤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嗎?要是被別人先找到,就死定了!”他從懷中掏出一朵幻容花,交到她的手上。
捧著幻容花,夜瑤大驚失色。
已經(jīng)過了午時了?!
正急著要拍碎干花,阿澤忽然抓住她的手,“今日不是陸箕!你繼續(xù)化成天輔門的畢蒙。一大早,溫溪上師去你房中找你,沒見你人,幾乎把天心門掀翻了。待到正午,上下幾門的弟子都被派了出來,在玉珠峰周圍的幾座山上找你。雪離無奈幻化成你的樣子,見她去了。”
“世事難料——”
夜瑤吐了吐舌頭,用力拍碎幻容花,瞬間化成了畢蒙的樣子。
見她幻化妥當(dāng),阿澤拿出應(yīng)聲鈴,在眼前隨意晃了幾下。片刻之后,鈴鐺微微震動,發(fā)出幾聲細(xì)小的回應(yīng)。
“偷酒的事情敗露了?!”夜瑤一驚。
阿澤搖搖頭,認(rèn)真地解釋道“她說溫溪上師要閉關(guān),找她去交代一些門中的事務(wù)和師弟師妹們的課業(yè)。”
這么輕微幾下鈴聲,說了這么復(fù)雜的事。他竟然用鈴音譯了一整套話語,最難的是還得教給雪離那個“小冒失”,夜瑤不禁想要給他豎起大拇指。
兩人一路步行上山,穿過天蓬門冷落的門庭,上面則是人丁更稀薄的天英門。
逐越上師出自神族華氏,是由凡人修成正果飛身的上仙。他虛懷若谷、淡泊名利,除了教導(dǎo)弟子仁義禮智信之外,便是沉迷于丹術(shù),整日不是給弟子們講經(jīng),便是關(guān)在丹房里煉丹。
幾千年來一直如此,弟子升入天階的極少,以致收徒的員額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