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這是顧潯洲的聲音,他緊緊握著溫夏的手,滿臉擔憂。
“媽咪別哭,我給你吃糖果,吃了就不疼了?!?
這是顧恒的聲音,他像是一只不安的小獸,不停圍繞著溫夏轉圈,時不時找找糖果,將剝好的糖放在她手心上。
“嫂子,先喝口熱湯。”
最后這個是顧逸墨,他端著讓張媽熬制好的雞湯,小心地看著溫夏,還認真的將雞湯吹冷了點,怕燙到了她。
三人的眼中都只有她。
溫夏抽了抽鼻子,眼眶熱的厲害,轉眼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三人,她苦澀一笑,輕輕的咳嗽了聲。
“別忙了,我沒事?!?
“胡說,沒事怎么能這樣哭?”
顧潯洲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她無奈的看著他,臉龐稍稍紅了點,有些不安的扭動身體。
“你讓逸墨和恒恒都出去吧。”
聽到這話,正在忙碌的兩人立刻不樂意了。
“我要陪著媽咪?!?
顧恒抱住溫夏的手不停摩梭著,說什么都不松開,像是吃奶的小狗般撒嬌粘人,至于顧逸墨,他沒說話,只是緊緊盯著溫夏。
兩人如此反應,溫夏硬著頭皮頂著壓力看向顧潯洲。
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見溫夏這般模樣,顧潯洲頓時明白了幾分,冷眼看向兩人,兩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低著頭出門。
病房的門關上,溫夏這才松了口氣。
“潯洲,快讓一個女護工過來給我換換下面墊著的墊子,濕透了。”
“好?!?
聽她說完,顧潯洲才知道她為什么不舒服,但他沒找人,而是自己親自動手,將她身下墊著的那滿是鮮血的墊子拿了出來。
濃重的血腥味在病房中縈繞。
溫夏微微閉上眼,饒是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液,她也不敢看。
“肯定很疼吧。”
顧潯洲低聲說著,將墊子扔到了一邊專用的垃圾桶中,重新給她換了新的墊子,她舒服多了,猶豫著點點頭。
確實疼,身體里面有一個傷口,是無法愈合的痛苦。
“我總擔心你的血會流光?!?
顧潯洲低低的說著,手指輕輕蹭過她有些憔悴的臉龐,他的眉眼中不再是往日的寵溺神色,而滿是心疼。
溫夏默然。
“比起一條生命,這些血不算什么?!?
“我知道?!?
顧潯洲給她蓋好被子,輕聲安撫她道“先養好身體,我讓中醫給你把脈了,還讓西醫給你開了解毒藥,你一直吃到出院就能好?!?
“嗯,都聽你的?!?
溫夏應了聲,愣愣的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聲音虛無飄渺。
“其實她,想要的是我孩子的命,不是我的命?!?
簡單的一句話,讓顧潯洲的所有動作都頓住了,他轉頭看看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抿了抿唇。
“不然為什么她只下了一點百草枯?”
他不說話,她接著說下去“如果她將分量下的夠多,我大口大口的喝完,肯定當時就命喪黃泉?!?
顧潯洲突然攥緊她的手。
“夏夏,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她可能也是很痛苦的。”
溫夏面無表情,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我能理解她掉了孩子,還是雙胞胎,心里有多難過,但我不接受她將這種難過發泄在我身上?!?
“我知道。”
顧潯洲接了句口。
“你不懂。”
溫夏搖搖頭,沒再說什么,轉眼看了看旁邊的窗戶。
冬天到了,一片光禿禿的,樹干上沒有任何枝葉,只有松柏還堅持著一片綠意。
寥寥冬日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