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身子前傾,做好了向姜總猛然揮拳的準備。
下一刻,他要讓這張臉在重擊之下,嘴鼻流血,要讓那血跡,落在合同那鮮紅的公章之上!
之所以要揍姜維民,因為,跡象已經很明顯,姜總絕對是站在搞砸項目的那個人同一條船上!
余冬已經簡單捋過了。既然姜總已經默認項目要推倒重來,那么就確實是有人想要搞砸悅然水岸;有人要搞砸悅然水岸,就意味著背后一定是內部在爭權奪利!
眼下,悅然水岸出現這么大問題,姜總作為這個項目的執行負責人,正常來講,應該最焦急、最揪心才對。
因為,這涉及到他的業績,涉及到廖家人對他的評價,涉及到他以后在悅瑾的地位升遷!
悅然水岸搞砸,他是直接地位受損的人!
但是,余冬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這種焦急、擔憂。
他看到的,只是姜維民好整以暇、事不關己地說著他的風涼話。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那個搞破壞的幕后人,已經提前給過姜維民許諾。
即便這個項目玩砸,也保證不牽連到他姜維民的身上。而且,事情過后,還會想辦法幫忙提升他的地位!
說白了,姜維民背棄了他現在背靠的那棵大樹,投向了另外一棵大樹。
握緊的拳頭,就要砸向姜維民的臉上。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下子涌進來好幾個壯實的保安!
“姜總,我們有事來向您匯報!”
保安隊長模樣的人恭敬地走向姜總,但那眼珠,卻警惕地望向余冬。
那一刻,余冬明白了。姜總在見他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讓保安站在門外不遠隨時侯命。
余冬若想動粗,至少在這兒,不會有他的機會。
緊握的五指重新松開。余冬收起桌上那些假合同、假備忘錄。
“姜總,這事我是無辜遭到牽連的受害者,我還是懇請您能幫我多多解釋、協調,減少我的損失。當然,您也可以告訴我,集團總部這次發力揪出侯漢濤的那個人是誰?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相信,他揪出侯漢濤這個害群之馬,歸根結蒂也是為了悅瑾公司好。我只是希望有機會向他解釋,在打擊侯漢濤的同時,能夠盡量不牽連到我的正當利益。”
余冬說這話的時候,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真能憑三寸不爛之舌打動悅瑾集團的某個人。
他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操縱這一切?
自己到底是誤入棋盤,被無辜牽連,還是有其他什么因素?
“余冬,我已經說過了,沒有具體的哪個人。就是正常的流程運行過程中,侯漢濤的馬腳暴露了出來。沒有誰刻意主導這個事情。至于你說的幫忙解釋,我盡量。叫你的工程隊,都散了吧。尤其你那個什么工程總監,這種情況下,他怎么鬧都是無理取鬧,于事無補的!”
姜總說完,不再看余冬。
他的回答,也全在余冬的意料之中。余冬并未指望他真能說出集團內主使整件事情的人來。
走出悅然水岸項目部,余冬撥通了一個老同學的電話。
那是一個在做律師的老同學。余冬簡明扼要地講述了自己的狀況,作了一番咨詢。
得到的回答,讓他深感絕望。
侯漢濤私刻公章的行為基本算是兩頭騙,確實,悅瑾公司、余冬都是受害者。余冬應該追究侯漢濤的法律責任,向他索賠。
這個答案,等于是沒有答案。侯漢濤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與老同學通完電話,余冬只感到身上更冷、心更涼了。
然而,電話才剛掛完,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這次,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余冬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
那是金融公司打來的電話!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