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已經習慣張大嘴那種一驚一乍的性子了。
“大嘴,好好說話,婉舟酒店怎么了?”
“是這樣,余總,今天有人來公司催債,鬧得厲害。馮婉婉哭了,說這事都怨她不該泄露公司方案。哭了會,她就一個人往公司外面偏僻的地方走。我總覺得她狀況不太對,不放心,就悄悄跟著她后邊。
“她走進那叢小竹叢,打電話,我就在竹林外躲著,隱隱約約聽到她說話的內容。她電話找了一個什么老總,答應做那老總的臨時女朋友,條件是請那個老總借她二百多萬救急。
“我都嚇傻了,她怎么能這樣呢?當時我想,她可能說歸說,也不至于急著去這么干吧。通完電話后,她就離開公司。我開了車緊緊在她后頭跟著。因為她電話中隱隱提到婉舟酒店,所以我不確定,她真的是去婉舟酒店赴約,還是出去辦別的事。”
張大嘴一個勁說著事情的原委。這時候,余冬突然聽到一陣滴滴聲。
看了一看,中途突然有一個新的電話在撥打他。
屏幕頂部顯示,“小蜜蜜”三個字。
余冬不知道,這個時候,田蜜有什么事,突然打他的電話?
想起田蜜一次又一次精致的謊言,想起煎夫廖兆強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說心中沒有恨,是不可能的。余冬并不太想接這個電話。
更何況,張大嘴所透露出來的事態,緊急萬分,不可能打斷去接田蜜的電話。
他沒有理睬,繼續聽著張大嘴的講述。
他沒有千里眼,看不見十幾公里外的燦野千陽設計公司,田蜜以為他被人抓走了,所以急著打電話給他。見電話占線,田蜜才放下手機,聽老唐與民警溝通。
張大嘴繼續說:
“現在,我基本確定,婉婉開往的方向就是春波路婉舟酒店的方向。那是那個什么老總約定的地方,給她錢之前,老總要在酒店對她做什么,這太明顯了!我怕我勸不住,她聽你的,你快過來吧!我真不想看到,事情就這樣眼睜睜地發生!”
事情總算說明白了,余冬頭皮嗡了一下。
這都什么事啊,這個傻姑娘!
就因為她一個無心之失,給公司造成的那大筆損失,竟然要用自己二十多年來的清白,去做償還?!
“你確定是春波路分店?我馬上過來。在我趕來之前,你先勸她。勸不住就動粗,硬拉住她再說!無論如何,務必阻止事情的發生,不能有閃失!”
叮囑完張大嘴,余冬再無心呆下去,跳上車,風馳電掣向春波路趕去。
……
馮婉婉坐在開往婉舟商務酒店的車中,只覺得蜿蜒向前的路,每一寸,都是掙扎。
的士在婉舟酒店門外的大路上停了下來。馮婉婉下車,卻沒有立馬進去。
駐足酒店前,望著“婉舟商務酒店”那玫瑰金色的大字,就仿佛看到了高高的絞刑架,在太陽的下方懸掛。
所謂心亂如麻,不過如此;
所謂心意如鐵,也不過如此。
一輛瑪莎拉蒂徐徐開近了婉舟酒店,車中人顯然是看見了這邊的馮婉婉,車窗搖下,一張中年男人的臉顯露出來。
“婉婉,好久不見!”
栗總看見站在酒店外的馮婉婉不施粉黛,卻自有一股飛揚的美麗青春氣息。人未靠近,栗總心先動了。
“好久不見,栗總!”
馮婉婉也晃動手臂沖栗總打招呼。挪著腳步,正要走近去,手臂卻突然被人蠻橫地一拉。
奇怪地扭頭一看,卻見張大嘴就像從地底鉆出來似的,出現在身后。
“你……怎么會在這?”
馮婉婉頓時臉就刷地紅了。這叫出師未捷身先死啊!與老男人約會,還沒邁出第一步,竟然就被同事撞個正著。
沒有比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