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下的馮婉婉乘著醉意主動給他初吻時,余冬急急拒絕。他覺得馮婉婉不應該愛上他這樣,像廢墟一般千瘡百孔的男人!
這些年來,他總是會做惡夢。
午夜夢回,身上汗涔涔的,是他最難熬的時分。
他總是夢到巨大而炙熱的爐窯,杜欣蓉逃呀、逃,最后站在爐窯邊,身子一軟,滾落熾熱的練獄,與千多度的鐵水化為一體……
有了田蜜后,做可怕惡夢的頻率大幅度地降低了。
直到那夜,一條臟污的神秘舞裙冒出在他的生活中。
那一夜,他重新吸煙了。
杜欣蓉給他的煙癮,為了田蜜,他已經戒了。
但那一夜,多年前的陰霾突然重現,他重新無力地拿起了打火機……
可怕的惡夢,又開始頻繁地出現在他的睡眠中。
好不容易重新活過來的余冬,又一次被命運折騰得,半死不活,死去活來!
被背叛,跟蹤、捉煎。這種苦痛的事情,一個男人最好一生中都不要碰到。
可他不僅碰上了,多年后,還要如出一轍,再碰一次。
生活像是按上了邪惡的循環鍵。重播、重演……
那次他睡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醒來發覺田蜜來了。
他做了一夜的惡夢,夢見的,便是杜欣蓉那凄厲的一幕!
田蜜當時問他:“你夢見什么了呀?是夢到我嗎,還是夢到別的誰?”
田蜜嘴里“別的誰”,心照不宣,指的便是杜欣蓉。
同王杰他們一樣,田蜜明白不能提這三個字,所以她用了“別的女人”四個字去替代杜欣蓉。
依偎在辦公室沙發上,田蜜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好了好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了。”田蜜用自己還冒著細微汗珠的鼻尖碰了碰丈夫的鼻子,“你只需要跟我記住了,小蜜蜜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小蜜蜜的心沒那么大,裝了你在里面,就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了。”
“真的,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些事情,在別的女人身上可能發生,不代表在小蜜蜜身上也會發生。我說過,小蜜蜜自己選中的男人,自己愛到底!這一輩子,只要你不拋棄小蜜蜜,小蜜蜜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不對,就算你拋棄小蜜蜜,小蜜蜜也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你!睡了一年半,想扔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看小蜜蜜是那么容易被扔下的人嗎?我要做你美美的小媳婦兒,就算到老了,也要跟著你,做你美美的小老太婆!所以,放一百個心,啥也別亂想。”
……
嗬嗬,說得多動聽呵!
田蜜曾經信誓旦旦地說著情話,說她是她,與杜欣蓉是不一樣的!
杜欣蓉背叛他,她不會!
絕對、絕對不會背叛他!
然后呢?
與廖兆強的煎情基本證實了;
與老惡棍冼金柱生下的女兒,更是五歲多了,把他這個傻叉丈夫瞞得死死的!
……
從痛苦不堪的往事中回過神來。
包廂中,酒氣薰天。
酒,不是忘情水,更不是萬能藥。解不了他左右為難的困。
此刻不只是余冬為難,連王杰作為旁觀者,都感到了巨大的為難、棘手。
余冬到底該不該向田蜜攤牌,把那張刺目的鑒定報告,冰冷冷地擺到田蜜面前?
然后,余冬一再逼問,田蜜一再強辯;再逼問,再委屈強辯。與四年多前一模一樣;
再然后,就像四年前面對杜欣蓉的出軌一樣,余冬斬釘截鐵,果斷地提出離婚……
如果真這樣做了,王杰和余冬都有一種感覺,覺得就像是中了命運歹毒的詭計。
一切完全在重復四年多前那條恐怖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