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高若汐約定明天的飛機后,余冬又撥打了杭湖市那份新工作的聯系人。
他非常歉疚地告訴對方,杭湖市他不去了,因為自己身邊臨時出現一些變故,他沒辦法去那兒上班了。
去杭湖,當時是他與田蜜為了避開風浪,恩愛度日。可是,現在事情急轉直下,演變到這一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同田蜜搬往杭湖?
兩人間的愛,已是搖搖欲墜。就算留在峰陽都很難再相互面對,更何況去到一個新的城市?兩個人要如何在陌生的杭湖攜手走下去?
涂圖的事,欺騙從他與田蜜相遇相識的第一天就在發生了。欺騙持續了兩年多,成為他們婚姻之中一根堅硬的刺。
帶著這根刺,余冬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與田蜜生活在一個屋檐下。
他不可能趕跑田蜜。他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所以,唯一的選擇,只能是他主動走,離開峰陽,去到一個遙遠的、再也見不著面的地方。
得國,大洋彼岸,天涯海角,這夠遠的了。
至于時間,他曾經聽高若汐說過,海外的高洋森林項目要做一兩年。當然,余冬主抓規劃設計,工作集中在前期,所以半年后,他的主要工作就完成得差不多,可以回國了。
到那時,再見田蜜,或許便是徹底分手的時刻了吧?
聯系完杭湖后,余冬又抽了一根煙,直到田蜜打來電話催問,他才掐滅了煙,同時也按掉了田蜜的來電,默默走回了家。
才敲了一下門,門就打開了。似乎,田蜜一直就在門口等待著他。
門內的田蜜滿臉全是淚痕,他一進門,她就又來抱他。
他沒有用雙臂去回應她,但也沒有拒絕她的擁抱。
反正明天就離開這個家了,她愿意抱,就再抱最后一會兒吧。
洗完澡后,余冬沒有上到平時的那張大床,而是鉆進小客臥。
那是平時有客人來才會動用的一張床,也是打算與田蜜生了小孩后用的床。
恐怕是不會再有屬于他們倆的孩子了。
余冬倒頭睡在上面。這是與田蜜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最后一夜,他也很想再最后抱抱她,因為那份愛,兩年多的愛,在心中是無法磨滅的。
但,欺騙同樣橫亙在胸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與她同眠一床,要如何在床上與她四目相對。
所以,他選擇了獨睡一房。
也不知道夜有多深了,余冬才勉強睡著。這時候,他動了動,才發現,有一個人也擠在這張小床上,就挨著他,睡在他的背后,從后面緊緊抱著他。
不知什么時候,田蜜也離開了大床,摸到了客臥來,擠到了他的床上摟住他睡。
余冬沒有作聲,也沒有用動作去回應她。他就任她這樣抱著,一直抱到了天亮。畢竟,田蜜還一點也不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的擁抱。
第二天田蜜仍是早早地起來,替余冬做了早餐。
余冬說今天還得去高洋繼續上班,處理一些事。田蜜記得昨天應該已經是余冬最后一天在高洋上班了,她不知道為什么余冬今天還要去上班。
她想詢問,可終究尷尬,不知該如何問起。
就這樣,放他走出了大門。
當他穿好鞋子,她像往常那樣替他整理領帶。
整理了幾下,她突然一把扯下他的領帶,扔到一邊,跑回衣柜前找來另外一條領帶。那是她從暮尼菲給他買回的領帶。
她執著地讓他系上她買的這條領帶。為他打好結,替他撫平領帶上的每一丁點兒不平坦之處。
撫著撫著,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睛便是一片模糊。
就這樣模糊地看著余冬,看著這個男人身體的每一道線條,臉部的每個棱角,五官的每一個細節。
她捏著他的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