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看我的月亮,不敢聽它說出的千言萬語。
我落拓而逃,帶著我們的芽,睡到了床上卷起了被子,用被子蒙住了頭。
然而媛姐真是太壞了,她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放起了音樂,放起了那首著名的《白月光》?
是一位著名張姓歌手唱的,旋律用門擋不住,用被子也隔不開,就那樣飄進了我的耳朵來:
“白月光,心里某個地方
那么亮,卻那么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我其實明白媛姐放這首歌的心情。她,也有她的幽暗人生,直到后來,遇見她的白月光。
所以,在今晚這月色如水的他鄉之夜,同為流亡者的她,何嘗不刻骨地思念屬于她的那個白月光?
然而,她知不知道,這樣的歌聲,有多么要我的命。
我躲在被子中想我們倆的點點滴滴,躲在被子中撫摸肚子里的果實。
然后,躲在被子里哭濕了半張床單……
我以為躲進房間縮在床上就避過了那輪灼人的月亮,不料等到夜深的時候哭夠了,從被子中鉆出頭來,一抬眼,便嚇了一跳。
一輪好大的月亮居然跑到了我的窗戶來,貼著玻璃,纖毫畢現、高度清晰!
懸在我上方,幾乎撐滿了我的整個窗臺,也撐滿了我的整個視野。
月亮抖了一下。我肚子里的小手小腳也隨之撲騰了兩下。
那是最揪心的一陣思念的風暴。
然而,這思念卻半句也不可對你訴說。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月圓之夜,悄悄給吳庚發送了一條信息。
異國他鄉黑夜之時,正是峰陽故土白晝之際。所以,吳庚這時正好應該能夠看到信息。
我自然是用這邊辦的新號碼發的。
只給吳庚發了四個字:想看月光。
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我發的這四個字,相信吳庚一看就能明白我的心思。
他很清楚,我心里的白月光是誰。
三天之后,果然,我收到了吳庚發來的,你的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