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陽機場。田蜜今天傍晚飛往國外,同時,余冬、陶子祺也是今晚飛往杭湖。
同一機場,分飛天涯。
小村中連續好幾天的相聚,也是最后的相聚。隨之而來的,將是長別離、永相思。
后會無期。
趁著陶子祺去洗手間了,田蜜走近余冬的身邊,好想最后再抱一抱他的胳膊,可伸在半空中的手,最終只是拉了拉他的衣袖:
“余冬,跟小祺呆在一起,以后都要對她好,聽到了嗎?”
余冬本來想開句玩笑,可見田蜜俏麗瓜子臉那么沉,感到了一份凝重,便只是重重地點頭。
田蜜卻絮絮叨叨起來,仿佛在飛赴國外的航班起飛之前,她突然有了說不盡的話:
“你呀。煙和酒都是害人精,記著千萬不要沾。一日三餐,胃不好的人就得準時吃飯。
“那條領帶幫你放皮箱里了,你系起來挺好看的。以后需要著正裝的場合,記得一定要用那條領帶。沒什么原因,反正那條就是好看!
“平時呀,要勤理發,勤刮胡茬,做個干干凈凈、清清爽爽的男人!你想想呀,我們家小祺是個小姑娘,你要是成天油膩膩的,會讓小姑娘漸漸煩你、厭你的。
“你要把自己整理得光鮮亮堂,才能配得上姑娘家,站在一起,才能是金童玉女、一對璧人。
“還有,小祺年紀小,還沒我這個姐姐細心。豬肚雞養胃的,但是你一定要提醒她,不要放胡椒;猴頭菇炒青菜,放太多調料就沒效果了。
“我送給你和小祺的那把牛角梳就在皮箱里,對頭部血管好,比橡膠梳子好多了。你們倆可不許弄丟了!要好好保管下去。有句話說:一梳,梳到白頭……”
說到后來,田蜜終于自己也垂下頭,喉嚨中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陶子祺正好上完洗手間,往這個方向走了回來。
田蜜本想伸出手最后握一握余冬的大手掌,卻終究作罷,將手收了回來。
今天,田蜜的航班將比余冬子祺早兩個小時起飛。
這是田蜜的交換條件。她可以出國,可以離開余冬,但陶子祺必須勸說余冬一同去往遙遠的新城市杭湖。
航班出發的時間一秒一秒逼近,廣播響起,像催促離人的鐘聲。
田蜜最后緊緊擁抱了陶子祺,爾后又轉向余冬,更緊、更用力地抱了一把這個男人。
她用身體在無言地告白。人群如流水,沖刷在他們倆的身邊。
他們像兩塊礁石,默然佇立,任離別的濤聲,拍打著遙遠的大洋兩岸。
她的黑發長長地一甩,柔軟身軀終究結束了擁抱,一轉身,拖起行李箱,扭頭就走。
不回頭。
不回頭。
她怎能回頭?在她拖起行李箱扭頭猛走遠的瞬間,淚水已經再也攔不住,就像洪水沖決了堤岸,滿臉奔流。
她怎能一回頭,讓他詫異地看見她滿臉的淚花?怎能讓他看見這張瓜子臉,已經不爭氣地哭成一張大花臉?
飛機很快便如大鳥般飛向云端,飛越浩瀚的大洋,飛往遙遠的暮尼菲。
陶子祺輕摟著余冬胳膊,兩人拉著行李箱,也開始準備走往安檢處。
按照田蜜事先的建議,余冬還特意戴上了墨鏡,盡量不往人多的地方走。
但是到了安檢處,墨鏡卻是必須摘下來,全程露臉,通過工作人員的檢驗。
幾個相鄰的安檢口,排出幾列整齊的人群。
就在旁邊相鄰的隊列中,突然傳來一聲詫異而驚喜、不可思議的叫喚聲。
“余冬!”
……
余冬的突然消失,已經持續二十多天,快一個月了。
高若汐不得不試著接受一個事實:余冬一定是不好意思公然辭職,于是這次悄悄離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