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余冬靜觀其變,坐等高若騏舉報、揭發高坤遠。不料沒過幾天,高若汐便忽然接到父親被綁架的電話。
如果真送過去千萬美金,那么,雙方達成,高若騏一手收錢,一手銷毀高坤遠的不法證據、把柄。
如此一來,高坤遠便得不到任何制裁,又一次逍遙法外。
這顯然不是他該得的結果。
關鍵時刻,唯有選擇報警,才能中止高坤遠、高若騏雙方的灰暗交易。見到警方出現,高若騏一伙必定惱羞成怒,向警方公布高坤遠的罪惡把柄。而高若騏一伙由于綁架,也同樣難逃法網。
讓一對互相撕咬的惡人都落入法網接受制裁,對余冬來說,才是最理想的結果,也是事情該有的樣子。
只不過,千算萬算始終算不過意料之外。
余冬也萬沒想到,高若騏的同伙竟然圖窮匕現,寧愿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抱著高坤遠一同墜樓而亡!
不管高坤遠是把牢底坐穿,還是突然意外墜樓,對于余冬來說,意義都是相同的。
從這天起,他注定不會再呆在高洋。
高洋集團、高若汐,都將成為他匆匆旅途中一晃而過的風景,就如同此刻的士車外的街景,從窗邊劃過,拋在了身后。
倒是老唐、婉婉、大嘴這幫兄弟,從此也變得山高水長、后會遙遙。這讓坐在的士車里的余冬心中涌起一縷傷感。
從此再也不是同事了,再邂逅時,便是純粹的老友,江湖再見,品茶笑談。
的士車一直將余冬送到了居住的小區。
回到家里,余冬也不知該干嗎。打開電視胡亂調了幾個臺,又無趣地關掉。
只有一個人的家,并沒有半點家的生氣與熱鬧,昔日的溫情也蕩然無存。
接下來,就獨自呆在這樣一個稱之為“家”的地方嗎?
余冬坐到陽臺上,看著樓房外日復一日熟悉的風景,卻生出陣陣的去意來。
或許,真該離開這座生于斯長于斯的城市了。
離開峰陽,去哪兒,去找誰見誰,他也不知道。
或許誰也不找,一個人找個地方活下去,便是此后余生的路。
田蜜的一顰一笑,不可抑止地涌現。
坐在沙發,便憶起往日與田蜜相擁在沙發的溫存繾綣;駐足陽臺,便掠過往日歸來,田蜜在陽臺上向他喜孜孜招手的甜柔。
所有封鎖的回憶都打開了,唯有回憶中這樣的一個女人,依然像一個謎,怎么也看不透。
他不明白她對他那么在乎,曾經不遠千里飛越重洋在芬森小鎮的寒夜中守他整夜,可是跟著前男友棄他而去時,又是那樣絕情、決然;
不明白她既然跟前男友跑得無影無蹤之后,為何后來又突然現身醫院,照料當時失憶的他,并在機場那樣細心地叮嚀,然后轉身而去,飛往國外。
有時候余冬會假設。假設自己的記憶沒有在王杰的幫助下恢復,或許也是幸事一件。那樣,他就不會記起田蜜與前男友離他而去時,那刀扎般的難受。
他真的不敢去想,田蜜與前男友小亞親密、辣眼的舉止與畫面,可是一閉上眼,那些畫面就強行浮現出來。
第二天,余冬回了一趟郊區老家。
這次,重新見到父母、陶子祺時,他告訴他們,自己記憶已經完全恢復。
父母聽到這一消息,自然喜出望外,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就連陶子祺,雖然有些失落,但失落之余,仍是為他高興不已。
余冬沒有過多責怪陶子祺在他失憶期間的欺騙之舉。他唯一慶幸的是,在崇峰村時,兩人同床而眠,還好自己關鍵時刻懸崖勒馬,沒有對陶子祺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來!
陶子祺纏著他盤問,問他是不是已經想起,當初掉落江里到底怎么回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