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姐妹倆被拐賣所受的苦,邱意龍直掉眼淚。
聽到杜欣蓉居然是被人派到自己身邊來,余冬目瞪口呆。
聽到杜欣蓉巧妙地將計就計,利用窯爐的假象金蟬脫殼、鳳凰涅槃,余冬更是呆若木雞,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被顛覆了。
再聽到田蜜在國外生下圖圖,遠隔重洋是如何地想他念他。
這次,不只是余冬面露心疼,邱意龍更是聽得痛楚揪心,就連陶子祺也臉色戚戚,直為余冬和邱芷茜崎嶇兇險的情路而神傷。
直到講完,一切的謎團全都解開了。
圖圖真正的身世,思蓓的來歷,小婭與自己的恩怨,厲向洋托給自己一只銅貔貅的真正用意,以及高坤遠為何要在江邊對自己暗下殺手……
所有的重重迷霧都隨著田蜜的娓娓道來而逐一消散。
不知何時,田蜜的雙眼早已迷離,眼皮微微紅腫。一邊講的過程中,她早已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生怕余冬生氣,死死拽住他的手:
“老公,對不起,我跟你之間根本不止這兩三年的相處,我已經愛了你整整六年。可是沒辦法,我不能說,什么都不能說。我怕一開口,眼前的所有幸福便像鏡子一般,美夢一場,突然破碎。要不是今天遇上爸,要不是邵琴去世了,我很可能寧愿藏著一輩子,什么也不說。老公,我騙了你這么久,你一定很生我氣對不對?都是我不好……”
余冬的目光都快碎了,田蜜還在喃喃自責著,他沒讓她把那些滿心忐忑不安的話兒繼續說下去,猛摟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的上半身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不再顧及邱意龍、陶子祺也在場,就那樣緊緊地摟她的腦袋入懷,讓她沾滿淚痕的如花面孔緊貼自己胸膛,仿佛是要用體溫蒸發走她臉上所有的淚。
他沒再努力克制自己的淚水,就當著岳父和子祺的面,任由淚水滴滴落下,掉落在她的青絲間。淚水滲進溫柔的長發,頃刻便不見。
田蜜卻顯然是感受到了發絲間的淚水,一時間緊抱住丈夫的腰,原本壓抑的抽泣不再拘束,放開來,放聲大哭。
她還從沒如此放縱的哭過,抱著自己心上的男人,哭得嬌軀在他懷里一顫一顫。
“傻瓜,你個傻女人!”余冬鼻子一抽一抽,輕撫她的肩,“你過得實在太苦了。哭吧,今天哭夠,以后都不要再掉一滴眼淚了!”
邱意龍實在看不下去這心酸的場景了,把頭埋進了自己的一雙手掌中,很低很低地伏下頭。其實,他不過是借此姿勢遮擋自己洶涌的老淚而已。
整整十八年。這十八年中,自己兩個失散的掌上明珠過得實在太不容易了。尤其是芷茜,這么多年來背負了太多,心中也承受了太多。
當然,并不是說小茹就容易。邱意龍聽明白了:要不是余冬的從小呵護,心茹怕是早就沒人了,不可能完完整整、光鮮靚麗地出現在他這個父親面前。
人和人之間總是會有一些不測的失落。比如十八年前的公園中,那場眨眼之間的走散、失落,骨肉分離;
人和人之間又總會有一些奇怪的緣分。比如他和余冬。他考察暮尼菲的高洋森林項目,對這一項目大加贊賞,對背后陌生的設計者大感興趣,卻怎么也沒料到,背后的設計師余冬居然會是自己大女兒的心愛之人,同時又是自己另一個女兒從小的成長陪伴者、呵護者。
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自己與余冬之間這重重疊疊的緣分,得是前世多少淵源才修來的?
陶子祺說到底,終歸是個感性的小女孩。聽完田蜜的講述,她也別過頭去,伏在椅背上。一大把的紙巾,都擦不干、堵不住汩汩冒出的淚珠。
也就是在拭淚的同時,她總算想明白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前些日子余冬躺在病房內,田蜜居然主動答應把余冬讓給她,不爭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