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漸漸離去,山林慢慢復蘇,如果仔細些,還可以看見新冒出頭的嫩芽;盡管山上梅花已落,但依舊充滿了清新自然的氣息。
“祺哥哥,”唐瑤慢悠悠地走著,目光緊緊盯著前路,那樹梢還立著一直漂亮的鳥兒,她似是無意說“昨日珞珞她嘲笑我,說你送給我的那個墜子太破舊了。”
司空祺不在意道“沒事,下回我送你一個更好的。”
“是嗎?”唐瑤看著那只鳥兒飛走了,神色平常,輕聲笑道“我都忘了那會你是怎么想的,送我這么一個破墜子。”
“我也記不得了,可能是看著它雕的還不錯吧。”
唐瑤那墜子他是見過的,玉不是好玉,雕的也不算是頂精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隋那時太窮了,只能送得起這么一個破爛墜子給心上人。
唐瑤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心不禁往下沉了沉;雖然她不記得那墜子的來歷,卻記得它是對司空祺極為重要的東西;而如今他卻以如此輕蔑的態度談起它。
對于唐瑤的異常,司空祺毫無察覺,他止住腳步,偏頭看她,眼中溢滿深情,道“阿瑤,我打算后日去唐府提親,你說好不好?”
只有盡快確定兩人的關系,他才能放心。
唐瑤盡力扯出一抹笑容,“聽你的。”
司空祺眼睛亮了起來,心情極好,兩人繼續走著。
一路談了些關于唐家人的喜好,唐瑤也盡量裝作和平常一般回他。
下午公孫柔來看她,而司空祺有事情離開了。
公孫柔握著她的手,關切道“阿瑤,你近日身體還好么?”
“好多了,”唐瑤似是下定了決心,沉聲道“我讓珞珞找您來,是有事情同您商量。”
她略微一頓,說“后日司空祺會去唐府提親,您和大哥他們都不要答應。”
公孫柔訝異,試探道“阿瑤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沒有,只是感覺有些東西不對勁。”
唐瑤低垂著眸子,眼底翻滾著一片暗色;她并不是什么性子柔弱的人,也不是個傻子,她很清楚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也明白司空祺不對勁,她想弄清楚一切。
“大嫂,”唐瑤抬頭看著她,神色認真,“我知道我記憶出了問題,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能接受的。”
聞言,公孫柔又驚又喜,但又有些許猶豫,怕刺激唐瑤;可又不忍心拒絕她。
最后她無奈地點頭,緩緩將她與蕭隋的事情講了出來。
話畢,房間里陷入一片沉默,許久,唐瑤方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當真?”
公孫柔輕柔地順著她的背,“真的,你別激動,當心身子。”
當初不告訴她,除了這事不好說,還有就是因為普善大師說,如果冒然告訴她一切,她可能會因為接受不了再次病倒。
“沒事,我只需好好想想。”
如果一開始就這樣同她說,她可能真的會受不了,但如今,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接受。
“大嫂,我想見他。”
公孫柔自然明白這個他是誰,心想蕭隋終于是要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他會很開心的,”她溫柔地摟著唐瑤安撫著,“回去我親自去告訴他,讓他下午就來找你。”
唐瑤微闔著眼,輕聲道“我去找他吧,告訴他申時姻緣橋上相見。”
姻緣橋上微風輕撫,橋下河流翻著細細的白浪,橋邊野草輕輕擺動。
唐瑤攏了攏斗篷,失神地盯著江面,任由額邊發絲隨風亂舞。
蕭隋來時,便是看見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兒,身子輕薄的可憐,衣袖被風吹的亂動,整個人似要隨風而去。
“你在看什么?”
他將聲音放的很低,盡量讓自己不要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