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占據(jù)了大多數(shù)——
不論怎么說,他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
不過第一次的并不只是他自己,被他緊緊箍住脖子的淹人國王盡管看起來仍舊淡定,但他的身體卻也在不自覺的抖動,語帶顫音。
“放手吧,淹神的憤怒即將來臨,鑄成大錯,你會被打入風暴之神的殘酷地獄。”
藍禮并沒有理會他的話,此時他一手保持握緊匕首緊貼俘虜脖頸的姿態(tài),另一只手則橫在了俘虜?shù)拿媲埃瑨吡酥車谎酆螅吐暶睢翱粗业氖郑 ?
盡管不想聽從,但淹人國王仍舊忍不住瞥了眼這張手。
這是一張手指粗短、指甲滿是淤泥,掌心也遍布繭子的手,或者說,這是一張尋常鐵民的手。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這只手中指部位的一枚青銅圓環(huán)。
不,那并非圓環(huán),而是一枚戒指,一枚表面布滿斑斕銹跡,內(nèi)側(cè)有鬼臉凸起的戒指。
似乎只是注視了那么一眼,淹人國王就感覺自己部視線都被吸進了這近在咫尺的銅銹鬼臉當中,周圍一切喧囂與吵鬧飛快褪去,眼前只有那恐怖的,扭曲骷髏模樣的鬼臉愈來愈大,越來越大,直到占滿了他的整個視線,直到那張骸骨巨口將他整個人都吞沒。
然后,他在深處看見了神!
驚駭尖叫驟然誕生,就見原本被挾持著勉強保持淡定的年輕國王突然開始在敵人懷中奮力掙扎了起來,又喊又叫、雙眸瞪大、面色慘白一片。
藍禮對此唯有緊緊用力,才能不叫對方掙脫懷抱,最終他不得不用匕首刺破對方面頰,才叫這位老實了許多。
圍觀者們并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們似乎對此感同身受,有人因此忍不住抽泣了起來,有的絕望呼喊,更多的則是憤怒的叫嚷著要瀆神者不得好死!
然而這些簇擁者的存在并沒有給國王帶來多少安慰,他一直渾身顫栗著,眼中充滿恐懼。
“淹神救我……不,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我絕不是有意裝成您的兒子,都是他們,沒錯,都是他們!”
藍禮見此暗松了口氣,隨后語氣低沉,“我回答你剛剛的問題,沒錯,是淹神指派我前來找你。現(xiàn)在,說吧!你是如何喚來的魚群,如何欺瞞這些鐵民的!?”
“我、我只是用了娜伽、娜伽肋骨磨成的粉……”正常脅迫很難獲取到的信息此時被輕而易舉的問了出來,懷中的俘虜顫抖著,語帶哭腔。
“只要灑下一,一小撮,海里的魚群就……但我最開始并沒有想過稱王,對,我沒有,都是他們,沒錯,都是他們逼我的!”
他不小心說的有點大聲,于是最靠近的那位護衛(wèi)忍不住渾身一顫,雙目瞪大,猶自不相信的望著自家國王,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位平日里神圣又威嚴的淹神之子,此時袍子下身已然被尿液浸濕一片。
“所以一切都是你們的謊言?淹神之子?神圣的王國?”逼問仍在繼續(xù)。
“沒,沒錯,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漁夫之子,不是神明的兒子,我——”
“大聲點!我沒聽見!”
這話讓淹人國王突然猶豫了起來,但藍禮此時卻又亮出了自己的戒指,鬼臉復又浮現(xiàn),懷中人渾身驀地繃緊,繼而仿佛失去身力道一般癱倒在懷,瞬間變成了一堆軟骨頭。
“我,我懺悔,我是個騙子,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又哭又嚎的聲音傳遍了這處海灘,乃至于原本還頗為喧鬧,充滿憤怒的人群突然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切聲響嘎然而止。
“我從小就擅長潛水,很多人認為我有資質(zhì),所以我就成為了一個淹人!”
“肋骨的秘密是教導我的老淹人告訴我的,但他不懂利用,他很,他很蠢,所以我殺了他,這樣秘密就是我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