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決定第二天將龍蛋的事情確定好,但當藍禮一覺醒來后,卻一點起床都沒有。
矮小身體深陷于柔軟的羽毛床內,湛藍雙眸沒有絲毫焦距地看著上方緩緩飄蕩著的海藍色帷幕,渾身上下感覺好像什么都沒穿,用手摸了摸,還真是這樣。
藍禮想不清自己是怎么上的床了,記憶中最后的印象是正在泡澡,然后昏昏睡了過去,再然后……
有那個壁爐在,自己竟然睡得這么死?
暗暗責怪自己的大意,緊接著藍禮就感覺有點頭疼。
不是頭疼的頭疼,而是真的頭疼。同時他還感覺自己嗓子發干,鼻子有些堵塞感,渾身上下似乎也沒什么力氣。
著涼?感冒了?
躺在床上的男孩忍不住皺眉,隨后抬起胳膊來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比劃了一下后,又嘆了口氣。
“堂堂穿越者,要是因為發燒病死那可就笑話了。”
如此想著,他看了看周圍情況,隨后艱難地伸著胳膊碰了碰床頭柜上的鍍金鈴鐺。
清脆聲音響起,于是沒一會,一位黑頭發的女仆就匆匆走了進來,繼而發現男孩情況后,慌忙跑向門外,去找學士治療。
這個時代就算是普通的風寒感冒也是會死人的,特別是對脆弱的孩童而言。
醫療條件有限,就算是國王的兒女也很難保證順利活到成年,就更別說是尋常平民乃至農夫了。
所幸藍禮投胎時的運氣還算不錯,生病了也能有人及時跑來治療。于是沒一會,一個禿頂了的,雪白長胡子整齊漂亮的,叫做派席爾的老人就拎著藥箱子走了進來,然后在藍禮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用銀鉗子從中夾出了一只不斷扭動著的黑色水蛭來。
“你想干嘛?”
“放血療法不是常用手段,但卻很有效。不過你太小了,孩子,還不能用正式的放血來治療,所以我需要用到水蛭,別擔心,這實際上沒那么可怕?!?
“我只是受了風寒,為什么要放血?”藍禮錯愕地問,在風息堡時他也不是沒得過感冒,可那時候克禮森學士大多給他開藥劑,雖然感覺沒什么用,卻也沒眼下這種夸張情況。
“這當然是很有必要的,嗯,我們都知道,疾病是人體內的體液——我是說,孩子,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痊愈了?!?
“我才不用這個?!彼{禮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對方。
哪有感冒發燒用放血來治療的,這玩意一看就很不靠譜。而且沒記錯,前世某超級大國的開國總統就是被放血放死的。
“好孩子,這只是會有些不適,不會太疼的,來——”老人不理會黑發男孩的拒絕,自顧自地將藍禮胳膊抬起,然后就準備將水蛭放下。
男孩見此忙縮回胳膊,隨后面對這位一臉雪白胡須的老人,瞇眼威脅道“你要敢把它放在我胳膊上,我就去勞勃那里說你調戲我的侍女?!?
這話讓老人忍不住一哆嗦,濕潤老眼驚愕地瞪著眼前男孩。
“孩子,你怎么能如此說一位老人?這可不是一個有禮貌的事情。身為服侍過三任國王的大學士,我認為我有必要——”
“隨便你怎么說,反正你敢放,我就敢去告狀?!彼{禮干巴巴地回答。
舊鎮的學城培養了遍及整個維斯特洛大陸的學士階級,學士們輔佐各地貴族治理領地,而輔佐國王的學士則被稱之為大學士,國各地只此一位、
大學士負責照料國王及其家眷們的身體狀況,以及管理各地渡鴉來信等等,同樣可以出席決策國事的御前會議,算是王國重臣了。
這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勝任的職業,然而沒記錯的話,眼前這位看起來六七十歲的大學士貌似還呢,記得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說這話根本沒什么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