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完說正確,但藍禮現(xiàn)在就有一種李鬼遇到李逵的感覺,面對眼前這位靜靜看著他的老騎士,他臉上的錯愕不加掩飾地顯露而出。
明明是西境的貴族,這怎么又變成河灣地的了?
河灣地就河灣地吧,你怎么還是個奧斯格雷呢?
奧斯格雷也就罷了,你竟然還……
他的這種表情并沒有讓老騎士感覺奇怪,月色籠罩的河岸邊緣,就見他朝藍禮開口道“據(jù)我所知,我兄長并沒有留下任何子嗣,包括私生子在內(nèi)。”
藍禮對此無話可說,對方卻并沒有中斷話語,而是面帶遲疑地自問自答。
“但他死時我才不過十多歲,所以我想,就算他有過私生子我也不可能知道。只是你的長相與他看起來并沒有絲毫相似之處,除了這頭金發(fā)之外。”
老騎士說著,又突然搖了搖頭。
“也許是你母系那邊的種性壓制住了我兄長的血脈吧。這也難怪,我們家的血脈在結(jié)婚后總是容易被壓過去。”他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這位面龐怔怔的金發(fā)大個子,語氣低沉。
“我無法確定你真的是他的后代,這里也沒人能確認你的身份。但我也不認為你有意偽裝,知道我真正姓氏的那些人早就已經(jīng)死了,或者不可能告訴別人,我不認為還會有人了解這點,然后用來針對我。”
他說著,自嘲地笑了笑。
“況且一個破落的教會騎士,又能有什么針對的價值呢?”
……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藍禮感覺眼前這位似乎比自己還要糾結(jié),而這反倒讓他心中的窘迫有所減緩,并且暗自琢磨該如何解決眼下的情況。
不過這種局面,似乎沉默才是最佳的應(yīng)對方式,于是他就這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對方,仿佛還沒緩過勁來,什么都沒說。
老騎士見此突然笑了笑。
“你很好,檸檬,你發(fā)現(xiàn)的那兩個羊倌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但就如你之前說過的那樣,可能會有戰(zhàn)斗發(fā)生,所以,去加入他們吧,拿起武器來保護自己,保護這些無辜的人們。”
“這個世界處處充滿危險,我們除了虔誠祈禱外,就只能牢牢握緊手中的武器了。”
他說完,拍了拍藍禮的肩膀,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
……
所以他就這么走了?
怔怔地看著老騎士遠去的背影,藍禮內(nèi)心頗感復(fù)雜。
原本精挑細選出一個偽裝身份拿去湊近乎,本以為不可能出現(xiàn)太多差錯,結(jié)果卻直接扯到對方家里面去了。
最開始“暴露”后,他甚至本能的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只是眼下看來……
收回視線,藍禮皺眉琢磨半晌,最終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顯然聽老騎士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家那位大哥能有這么一個后代存在的,但看起來他對藍禮的身份卻持懷疑態(tài)度,于是就顯得很糾結(jié)。
這種情況很被動,有種讓藍禮無法把握的感覺,只是他卻也從中看到了一絲更簡捷的道路……
“實在不行就再說。”
若有所思著,站在月光下的河岸邊,他看了看身側(cè)這條滾滾流動的河流。
這條名為黑水河的河流越往南走就越深邃,最開始非常淺顯,眼下看來卻似乎已經(jīng)有半人多高了,也就是說,再深一點之后,他完可以在遇到危險時竄進這條河中,然后仰仗于此可進可退。
“小道消息不能信啊。”
感慨著,藍禮蹲下來將手探入稍顯渾濁的河流當中,于冰冷的水面下晃動了一陣子后,一條黃斑鱒魚就飛速游動了過來,繼而被他一把攥在了手中。
自從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