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后方仍舊跟著一些騎手,他們是那些敵人留下來的尾巴。
藍禮已經命令一位資深的集會成員快馬加鞭的先頭趕路請求援助了,同時他也徹底調整了行進路線,準備轉移目的地,朝著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叫石堂鎮的地方趕去——那里有一座圣堂,也是附近戰士之子們的聚集地。
只是具體能不能來援軍他不敢保證,隊伍能否真正的抵達那個安之所也是未知數——
雖說手中有兩個俘虜,但誰能保證這兩個俘虜是否一直可靠?
如果他們背后的領主家族害怕這兩人供出他們,派軍來個殺人滅口以除后患,隊伍豈不是同樣不安?
這個可能并非不存在,維斯特洛大陸的貴族們一向以家族利益為首要考慮目標,而教會雖說實力分散,且目前正與坦格利安王朝對持,卻也算是一個龐然大物。貿然露頭,只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盡管隊伍中傷號很多,但他仍舊要求馬不停蹄的加快行軍。
兩側沃野似乎無窮無盡,腳下道路也隨著一次降雨而泥濘不堪,路上他們偶爾能夠遇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旅者,同樣有農夫尋求保護,但盡管集會成員們對此有所非議,藍禮仍舊拒絕再執行這種本職工作——因為他怕其中混有內奸。
大胡子死后的第三天,隊伍路過一處村莊,一位集會成員聲稱這個村子他常來,值得信賴,于是他們留在這里稍作修整。
當地村民們對于這行人的到來非常歡迎,積極了住處與食物,隊伍于是在這里暫住了一晚。
原本藍禮準備翌日一早就起來再次上路,但可能是得到了穩定的修養,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老騎士卻突然蘇醒了過來。
……
勒林騎士蘇醒時正值凌晨,睡不著覺的藍禮原本正身處于村莊前一座哨塔上眺望遠方黎明籠罩下的原野,接到通知后匆匆跑了過去。
見藍禮推門而入后,茅草屋內蘇醒過來的老騎士喘了口氣,遂揮手示意給自己喂粥的一位集會成員退下。
“我聽說了你的事。”當屋內只剩下兩人時,他虛弱地道“原本我以為你想逃跑。”
如果沒有那兩個人,我就真逃跑了。藍禮心說,脫口而出的卻是另外一段話。
“爵士身體怎么樣?”
“感覺還不錯。”靠在泥土墻壁處的老人扯嘴角笑了笑,道“不過就算這么死了,在死前見到兄長的后代,我也算心有安慰了。”
這話讓藍禮面色一怔,但對方此時卻已經虛弱地閉上了眼睛,于是他沒再說什么,看了老騎士幾眼后轉身離去。
太陽升起后,隊伍繼續上路,不過卻再次減員。
幾位原本不屬于窮人集會的成員選擇留了下來,隊伍當中的一些重傷號同樣被藍禮安排留在這里修養,準備等找到援軍后再回來接他們。
原本他打算將勒林騎士也留在這里的,但對方卻掙扎著堅持跟著隊伍上路,他聲稱戰士之子的職責是引領集會成員,哪有拋棄他們自己留下的道理。
老人很倔強,對此很堅持,藍禮感覺他其實另有目的。
接下來幾天是連綿的趕路,目前只剩下不足十個成員,所以隊伍的速度倒是不慢,而被藍禮尤其在意的老騎士這段時間也是斷斷續續的蘇醒昏迷,昏迷又蘇醒,每次醒來都會叫藍禮來說幾句話。
藍禮感覺他活不長了。
只是在某天,蘇醒后的老騎士卻變得異常精神,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起來,將藍禮叫到牛車前后,他習慣性地打量了幾眼面前這個金發大個子,隨即開口道“知道嗎,我是個逃兵。”
藍禮聞言一怔,對方卻并未結束話語,而是自顧自地道“我是你祖父的侍從,與他還有你曾祖父一起參加了那場讓河灣王室絕嗣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