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審判仍舊會發生,藍禮對此不敢確定,但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一路上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藍禮沒多久就返回了雷妮絲丘陵頂端的圣堂居住區。
只是當他回到屋子中時,卻發現自家那個小侍從不見了蹤跡。
這讓藍禮愣了愣,隨后轉身離開屋子走到外面的屋舍巷道內。
他原本打算是問問附近有沒有人見過那孩子,但出門不久就突然在另一個方向聽到了一些熟悉的動靜。
藍禮因此踏步走去。
圣堂居住區的建筑排列很密集,屋舍與屋舍之間的巷子很小,同時也有點錯綜復雜,不過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這種復雜就變得簡單多了。
隨著他不斷前進,那聲音愈發明顯,似乎是一個小孩在與一位婦女爭執著什么,這讓他腳步一陣加快,同時心中著實有些納悶。
他那位小侍從平時可是“乖巧”的很,識大體,了解單憑他自己想跑也跑不到哪去,所以不必要從來不出屋。而就算他出門,遇見人了也都是一副害羞怕生模樣,話都很少說,怎么現在聽起來卻與人吵了起來?
心下奇怪,金發騎士最終轉過一道彎,于是爭執的話語徹底沒了阻擋,變得非常清晰。只是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卻突然撞在了他身上,發出一陣悶哼后反彈噗通倒在了地上。
藍禮低頭看去,一個有著一頭雜亂黑長發的白袍修女隨之映入眼中。
“你沒事吧?”
他開口詢問,對方此時恰巧抬眼看了過來,于是藍禮就見到了一雙非常特殊的眼睛。
那是一雙掩藏在雜亂黑發下的,明亮而又充滿膽怯的,有著熔金色虹膜的眼睛。
這獨特的色彩讓藍禮表情微微一怔,但對方卻迅速爬起來跑掉了,沒機會讓他多觀察,乃至藍禮莫名有些遺憾。
然后他就突然看見在身前修女摔倒的地面上,一條鑲瑪瑙的樹葉項鏈被遺落在了原地。
藍禮見此皺了皺眉,隨即彎腰拾起這條珍貴的項鏈,同時抬眼看向前方吵鬧傳來的地方。
墻壁陰影下,穿著一套粗布衣的男孩“伊耿”此時正與一位頭裹著修女巾的中年修女爭執著什么,小臉上一片嚴肅,話語義正詞嚴。
“不管怎么說,你打人家巴掌就是不對!”
“犯錯了就要受罰,孩子,這是諸神告誡過我們必須遵守的規矩。”
“那你倒是說說她到底犯了什么錯,好修女?”
“我沒法和你說,孩子,你是哪位騎士的侍從,我希望和他談談。”修女說著,正好見到藍禮走上前來,于是忙開口詢問“爵士,這男孩是您的侍從?”
藍禮點頭回應。
“那您可要好好管教他了,沖動可不是一個合格侍從應有的品質。”
“明明是你在打人,怎么還怪我沖動?”
男孩聞言錯愕地問道“你欺負別人,我來看熱鬧就不沖動啦?”
“她是個罪人,孩子,你不明白可以問你的主人。”
“你們欺負人都是要先找這種借口的嗎?”光頭男孩聞言抱著肩膀撇嘴道“打人之前先給她說成是罪人,然后就有道理打人了?那好,你說她怎么就是罪人啦?我問你好多次,你都不說,現在我主人來了,你總該說了吧?”
“我也沒法和你主人說,這個事情,這——”
中年修女臉色有點發紅,更顯露出一抹尷尬與無奈,藍禮見此有些好奇,但他沒有追問的意思,而是拍了拍男孩肩膀,然后將手中項鏈遞給對方。
側頭看向這項鏈,光頭男孩表情變得很驚奇。
“我的項鏈?”
他邊問邊伸手摸了摸兜口,結果卻摸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