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放了她一次鴿子后,拉婭就變得特別纏人,每次只要藍禮遲到那么一會,她都會變得焦慮不安,乃至于跑到他住的地方去找他。
可能她的思維當中并沒有遲到這個概念,而是只有來與不來。
藍禮對此感覺很復(fù)雜,因為父親一事,他在對方面前總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倒也沒真的認為自己就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父親了,畢竟這位好像是蛋生的,卻隱隱覺得眼前這位在自己心中變得有些不一樣。
不再是一個單純卻又復(fù)雜的任務(wù)目標。
不過這并沒有影響到他日常展開的教導,盡管心境與往昔絕然不同,但平日的表現(xiàn)與之前沒什么不一樣,不過多了一絲悵然與傷感。
只是這兩天實在忙碌,藍禮根本顧不上其他。
他有叮囑過許多,但對方顯然沒聽進去,或者說沒看懂。
這讓藍禮頗感無奈,但面對眼前這位一臉委屈巴巴的女孩,他卻也生不出惱怒情緒來,只能選擇安撫。
「檸檬去摘薄荷了。」
他在地上寫了一句對方能夠看懂的話,同時將日常攜帶的幾枚薄荷葉子掏出來遞給對方,并慶幸他開始有這種隨身帶著薄荷葉的習慣。
可惜對方并沒有接過去,而是就這么蹲在旁邊,略顯幽怨地盯著他。
藍禮見此又寫道「檸檬在訓練。」
因為女孩曾經(jīng)跑到訓練場去過,所以她能理解這個詞,然而這個寫完后她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
藍禮見此想要寫第三句,眼前卻伸過來一只手,這讓他手中動作不由一頓,目光看著那充滿了叮咬紅腫劃傷痕跡的纖細胳膊,以及她手心那中一堆被捏成一團的死蟲子,怔怔片刻,隨后接過這件禮物。
女孩這才抬手揉了揉閃爍淚水的眼睛,然后拉著藍禮的衣袖親昵地用腦門撞了撞他的胳膊。
看著對方的笑臉,藍禮神色略顯恍惚。
不知為何,眼下他有種想要放棄那籌劃許久的審判資格,拉著對方跑到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專心教導的想法,只是緊接著他就將這種突然浮現(xiàn)的沖動壓入了心底。
如此費盡心思的謀劃,眼下基本沒別的難題,就差這最后一關(guān)了,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于是他在原地稍作停留,絞盡腦汁地教了對方幾個可以理解的新詞匯后,在地上寫了個晚安,女孩隨之不舍地點了點頭,然后被金發(fā)騎士送回了住處。
此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他隨即返回自己的屋舍,準備開始歇息,好面對明天的比武審判,結(jié)果剛進入房間內(nèi),他就發(fā)現(xiàn)光頭伊戈還沒有熟睡,而今正坐在小板凳上沉悶的發(fā)呆,藍禮走入后,他則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了一句。
“爵士,您真的要參加明天的七子審判?”
伊尼斯國王身死的消息傳來時,男孩抱著被子大哭了一場,但第二天就令人驚訝地恢復(fù)了日常的“穩(wěn)重”,只是他開始有發(fā)呆的習慣,且每次發(fā)呆小臉上看起來都充滿了哀傷。
“當然。”藍禮點了點頭。
“除了您和雷蒙特爵士,還有誰參加?”伊戈詢問,小臉上一片憂心忡忡。
“目前不好說。”藍禮邊回答邊解開披風扔到木板床上去。“但我猜教會應(yīng)該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
“因為您勸服了他們?”
“和我可沒什么關(guān)系,都是教會自己的決定。”
藍禮說著,見對方小臉沉悶的模樣嘆了口氣,遂轉(zhuǎn)移話題,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們坦格利安家的人都有誰向著梅葛?”
“向著梅葛?”
男孩一愣,繼而順嘴答道“除了他母親,誰會向著他?”
“那么梅葛那邊,除了他會騎龍外,就只有一個維桑妮亞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