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襲灰色仆人裙服的女子一動不動地昏迷躺在床榻側(cè)面那銀灰色的地毯上,乍一看仿佛是來此收拾衛(wèi)生的女仆突發(fā)疾病死在了當場。
不過當藍禮踏步走近后,他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床下的某個橡木箱子此時已經(jīng)被拖拽并且打了開,而這女仆的手則搭在箱子的邊緣。
低頭看去,箱子內(nèi)一片猩紅色澤的血肉臟器正緩緩蠕動著,掃了一眼后,藍禮不由皺眉。
那個眼球哪去了?
他沒多想,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回腳邊這女人之上。
棕長發(fā)灰裙服,一臉雀斑的模樣似乎沒什么特殊之處,只是看了幾眼后,藍禮突然蹲下身來將女仆脖子上一枚鑲紅寶石的項圈給拽了下來。
于是他就見到,這位昏迷者整個人的身體一下子恍惚了起來,最終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
一襲連體紅袍頗顯寬松,躺在地表的身姿修長窈窕,銅紅色的長發(fā)披散于灰暗地毯上對比明顯,同樣覆蓋住了半邊精致臉頰。
掃了幾眼后,藍禮腦海中想到一個人名——
紅袍女梅麗珊卓,是前世記憶中的那位施法者,也是之前聽聞過的被王后所看中的一位“門徒”。
他并未見過這個人,但女性穿紅袍這點卻非常有即視感,然而藍禮卻想不到為什么這位能夠潛入自己的房間之內(nèi),而且還……
側(cè)頭看了看打開的箱子,內(nèi)部那驚悚的一切讓他忍不住眼皮直跳,隨后他直接將箱子扣上然后推入床底。
這東西自然是那七神代言者口中的淹神,或者說淹神的衍生物,因為怕它弄出什么亂子來,所以藍禮來君臨時同樣把這東西給帶來了,卻不想此時竟然招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之前他還聽說這位紅袍女已經(jīng)逃掉,卻不想她仍舊處于紅堡當中,這情況讓藍禮很難不聯(lián)想到是否是王后瑟曦暗中將之藏起來的,但此時想這個并沒有什么用。
將箱子處理好后,他隨后用匕首將床榻上覆蓋著的天鵝絨帷幕割成一條繩索,然后將這位昏迷女子緊緊捆綁在了一張椅子上。
接下來,他開始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面靜靜等候了起來。
午夜時分,窗外黑漆漆一片,昏黃的蠟燭光芒于不遠處壁爐頂臺恍惚燃燒照亮,朦朧的光線讓房間內(nèi)顯得非常陰郁,也將兩個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無限拉長。
時間緩慢流逝,腦袋低垂被紅發(fā)覆蓋大半面頰的紅袍女子一直沒什么動靜,但藍禮之前打入其身體當中的“意念”卻能感覺到這位一片死寂的思維正在逐漸復蘇,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蘇醒過來。
然而也就在藍禮因此做好審訊準備之際,身處于對方體內(nèi)的意念卻倏然消散一空,這讓他微微一愣,緊接著一道嘶啞的聲音就從安靜房間內(nèi)響起。
“偽神將力量灌輸給了你,但這力量無法與真神抗衡。”
伴隨著話語聲音,那低垂腦袋的紅袍女子緩緩抬起頭來,雜亂長發(fā)下,露出一雙深紅色的眼眸與精致的心形臉蛋來,她表情莊嚴而又肅穆,盡管被束縛著,但看起來卻一點也沒有驚慌。
打入對方體內(nèi)的意念消散,同時藍禮也沒辦法感知到她的任何情緒,這讓他原本自認為占據(jù)上風的心態(tài)不自覺一凜,內(nèi)心警惕了許多——
十多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你叫梅麗珊卓?”他嚴肅地問。
“如你所言。”對方沙啞回答。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房間里?”
“原因想必你已經(jīng)見到。”
“箱子?”
“是邪惡。”
“什么意思?”藍禮挑眉。
這人說話神神叨叨的,感覺有些無法正常溝通。不過他倒也能看得清楚,這女人找上門并非是因為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