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場燈光閃爍,璀璨又熱鬧。
已經散場的觀眾們興奮地討論著剛剛的走秀,模特們看著彼此的妝容和服飾,或真或假地夸贊恭維著。童氏集團這個主辦方的工作人員,也在為即將到手的將近感到開心。
唯有童筱筱穿梭其中,是個局外人。
她腿軟了一下,身子往旁邊倒。
保鏢還沒動,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扶住了童筱筱。
“謝……”童筱筱扭頭看向扶住她的人,道謝的話卡在嗓子眼里。
鐘宴一身白色西裝,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遮擋了他眉眼的犀利,看起來儒雅而英俊。
可她見過他瘋狂的模樣,知道這副皮囊底下,藏著怎樣的污垢。她身上被他碰到的地方,當即便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鐘宴卻很快松開了她,言笑晏晏道“不必這么客氣。童小姐畢竟懷著孕,以后走路還是當心些好。”
他沖她微微一頷首,離開了,好似剛剛真得只是單純地過來扶她一把。
童筱筱下意識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好看過來,視線對上時,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她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額頭沁出一層冷汗,而他已經收回視線,泰然自若走向一個中年男人。
“人已經走了。”
淡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童筱筱扭頭,看到了慕修臣。
她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嗯了一聲,扭頭繼續往外走。
“你跟鐘少很熟?”慕修臣想到她剛剛看鐘宴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大舒服,來帶著眉眼間都染上淡淡的不悅。
“……曾是至交。”
那個人曾經是童筱筱最害怕,但也是最信賴的人。
童筱筱眼底那一抹復雜的神色稍縱即逝,可還是被慕修臣注意到了。他眸光微斂,也說不清自己在不痛快什么,“你的異性至交真多。”
她聽出了他話中的嘲弄,這次卻沉默不語。
慕修臣胸口那股煩悶更重了,不論路唯楓還是鐘宴,對她來說,好像都很不一樣。
兩人出門坐到了車上。
車子啟動后,童筱筱才道“你要求的事,我已經做到了,遺書呢?”
慕修臣還不至于拿著一封遺書,處處威脅她。這種事做一次,對他來說就已經是例外。他在西裝口袋處摸了一下,面色微變,隨即恢復自然。
“到家給你。”
“……嗯。”
每次聽到家這個字眼,童筱筱都覺得可笑。
有第三者居住的地方,也配稱之為家?
那是慕修臣跟柯雅詩的家,不是她的。
兩人很快到了春景園,慕修臣徑自去了二樓,“我去書房拿,你在這里等著。”
“好。”童筱筱應聲坐下,但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在樓梯拐角,她便站了起來。他的反應不算大,表現也和平時一樣,但她實在是太了解他了。
他有點不對勁。
童筱筱在樓下等了十分鐘,慕修臣仍舊沒下來。她抿緊了唇,起身上樓,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