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修臣瞳孔微縮,頓了一下后,想說自己從來沒想這么做。
他只想讓她為之前犯下的錯道個歉,彌補一下,不要再去折磨別人了。
可他唇瓣翕動,卻未發出半點聲音——
他不想她爬得太高,擔心她有了權勢,童家還有雅詩再受苦。所以他逼著她沒了總裁位置,放棄新成立的公司,又讓鐘宴放棄了她……確實是百般打壓。
他結婚當日為了媛媛離開,潑她一臉酒;之后為了避免她再傷人,要求保鏢看著她,那兩保鏢卻過于愚鈍,由著別人當眾打她……確實是把她的尊嚴放在地上踩。
慕修臣喉結滾動了下,全身繃得緊緊的。
平日里他很少去回想這些,因為會讓他覺得痛苦。
可剛剛突然涌來的這些想法,卻讓他驚覺他對她做了多少過分的事。心臟中像是突然扎進了千百根針,刺得他疼痛到快無法呼吸了。
慕修臣心里突然亂糟糟的,莫名覺得慌亂不安。
他緊緊握著方向盤,因為過于用力,指節有些泛白。
童筱筱看著他這副作態,覺得虛偽惡心到了極點色。她面色很平靜,眼底卻充斥著血絲。
她目光釘在他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你這是什么表情?難不成做了這么多事,突然發現自己有多過分?”
她說完,自己先譏笑出聲,覺得這個說法實在有夠好笑。
他奪走了她的一切,讓她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怎么可能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過分?
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身后不斷有人在鳴喇叭。
慕修臣啟動了車子,只覺得她的笑聲跟車后的那些喇叭聲一樣,讓他覺得煩躁不堪。他別開頭不再看她,“你做了那么多錯事,這些都是你罪有應得。”
跟他們死去的孩子,還有涵涵受到的傷害相比,她受過的那些算什么?
慕修臣告誡著自己不要心疼她,可臉色跟平日里相比仍舊有些白。
童筱筱斂了臉上的笑,木然道“那就記住你說的這些話,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事。你所謂的善良,在我看來簡直惡心透頂!”
她撫摸著被他貼過創可貼的地方,指甲一下下戳著細小的傷口,那里已經沁出了血珠。
慕修臣逼著自己不去看她,冷著臉道“如你所愿。”
她是可憐,但跟她對別人做的那些比起來,確實不算什么。
他也想控制好自己的心,不要總是因為她流露出的可憐姿態,就去同情她。
可是理智告訴他要這么去做,為什么他的心還是會難受呢?
……
兩人開車徑直去了靈山。
路家祖輩都埋葬在這里,平日里祭祀會來這里。這里也有路家的莊園,遇到天氣不好的時候,或者偶爾出來踏青游玩,他們也會住在這里。
而路唯楓把路唯珺推下山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路家所有人還有陸續趕來的救援隊都在這里。
童筱筱下車時,看到穿著各色救援服的人正漫山遍野忙活,不過里面并沒有警察。
另外,早已有救護車跟直升機在旁邊等待。
童筱筱看到了來采訪的媒體,不過路家跟童家不一樣,他們平時不喜歡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所以就算他們再不待見路唯楓,她也不擔心他們在媒體跟前亂說,她目前只擔心他的安危。
她一下車,就迫不及待朝認識的路家人跑過去。
慕修臣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急切和擔憂,他緊跟在她身后,臉色不大好看。
她所有的真心,大抵都用到了路唯楓的身上。
莊園前,路耀正在跟媒體說話,除了他之外,童筱筱也沒見到其他路家人。她疾步跑過去,路耀已經跟媒體說完了。
媒體一走,她迫不及待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