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顯宏還從沒見過慕修臣這個瘋狂的樣子,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他掐住了脖子。
慕修臣滿身是傷,看起來氣色并不好。但即便如此,童顯宏也無法掙脫他的桎梏。
“慕少,是……是不是童筱筱又跟你胡……胡說八道了些什么?那個……那個小野種滿嘴謊話,你別相信……她……”
童顯宏已經被掐得面色漲紅,開始翻白眼了,還不忘顛倒黑白,詆毀童筱筱。
這樣的詆毀實在過于低端,可以前的慕修臣偏偏信了。
但凡他能相信童筱筱一點點,但凡他能起一點點疑,事情都不至于發展成這樣。
慕修臣眸色猩紅,他松開童顯宏,然后猛地一拳,重重砸在童顯宏的臉上。
“啊!”
童顯宏慘叫一聲,臉已經腫了,有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
他有些怕了,開始求饒,“慕少,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了。你先冷靜一下,等你冷靜下來以后,我們再談童筱筱的事情。那些都事出有因……啊!”
慕修臣揪著他的衣領,又是十幾拳砸下去。
童顯宏臉腫得已經看不出人樣了,鼻梁骨也被打斷了,臉上滿都是血。童老太太夫婦還有楊悅看著這一幕,已經驚呆了,三人縮成一團,忍不住顫抖。
“慕少,你想想媛媛。筱筱明知道她有心臟病,還那么屢次刺激她,筱筱的心該有多黑。那間禁閉室確實存在,可我們只是在筱筱犯錯的時候,把她關進去一下而已。”
“我們也只是想管教她,讓她學好而已,誰會舍得虐待自家孩子呢,你說是不是?”
楊悅知道,要是他們對童筱筱做的那些事被大家知道,那他們就完了。
目前只是一個禁閉室被發現而已,童筱筱并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虐待,他們還可以爭取一下。
楊悅搬出了死去的童媛媛,覺得慕修臣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肯定會有所遲疑。
只要他有那么丁點相信她的話,她有信心把禁閉室的事情圓過去。
她心里算盤打得團團轉,然而她根本不記得童筱筱曾用血寫了滿墻的慕修臣,也根本不知道當試劑灑到那間禁閉室,然后滿室都亮起熒光時,看起來有多么地觸目驚心。
慕修臣眼底的猩紅還在,可他松開童顯宏,剛剛那種極致的憤怒已經褪去。
他神色淡漠地看著楊悅,“只是為了管教她?”
“嗯。”見有戲,楊悅嘆氣道“筱筱大概跟你說了待在禁閉室有多恐怖多煎熬,其實我們不打不罵,只是在她欺負人之后,讓她在里面安安靜靜反省一下而……”
“那你也去里面反省一下吧。”
冰涼刺骨的聲音響起,楊悅整個人都愣住了,“什……什么?”
慕修臣走到輪椅后面,面無表情推著輪椅往禁閉室的方向走。
這一幕看起來稀松平常,然而他的血滴滴答答淌落在地上。輪椅上的楊悅發了瘋掙扎,他卻像是聽不到一樣,面色始終平靜。
他此時的平靜,讓人覺得恐怖。
“我是殘疾人。慕少,我已經被童筱筱害成殘疾人了,我受不了那種環境的!”
“放開我,我不要去那里!”
“非法囚禁是要坐牢的,你們放開我!”
楊悅在面臨一切危險來臨時的冷靜睿智,在這種情況下全部消失殆盡。
她見過童筱筱在禁閉室里自我折磨,撞得頭破血流的樣子;也見過童筱筱眼神渙散,被帶出來時嘴里不斷念叨著慕修臣三個字像是瘋子一樣的場景;更記得童筱筱曾經在里面被餓到極致,將十個手指頭都啃得血淋淋,只為了緩解體內饑渴的慘樣。
她知道那有多痛苦。
她不要那樣!
楊悅用力抓著輪椅的車輪,想要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