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宴臉貼在冰涼的地面上,只覺得此刻心比這地面還要冰涼幾分。
輪椅已經被卞瑞扶起來了,卞瑞又來扶他。他重新坐回了輪椅上,可是離開這里時,他甚至連頭都沒敢抬。
那些人的視線、議論,足以壓得他喘息不過來。
他有潔癖,厭惡極了旁人碰他。江總最多給他換了下衣服,然后給他拍了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而已,更過分的事情就沒有了。
但是那又怎樣?
好多人都看到他今天穿成這樣子了,好多人都知道江總下面那玩意兒被他給咬廢了,好多人都知道他根本硬不起來,不算真正的男人了……
他的人生啊,已經被童筱筱和慕修臣給毀了!
鐘宴被卞瑞送回了鐘家老宅,老宅里的傭人們仍舊像以往一樣接待他,并未有半分異常。
然而,他總覺得這些人目光中藏這些鄙夷和譏諷,私底下還指不定在怎么嘲諷議論他。
“滾!都給我滾出去!”
卞瑞把那些人都趕出去,只留了卞瑞在身邊。
房間內,窗簾已經被拉上了。哪怕此時太陽剛落下去,外面天還亮著,可房間里卻有些昏暗。
這樣的光線讓鐘宴感到安全,他拿著濕毛巾,仍舊在一遍遍擦拭著身體。哪怕胳膊上那層皮已經擦破了,有血絲露出來,他還是一遍遍擦拭著。
下午的那些經歷,讓他感到惡心。
至今他仍舊覺得那像是一場噩夢,難以想象有個男人敢對他那樣,還讓他用嘴去碰了那玩意兒……
“德如風投那邊的人,聯系上了嗎?”
鐘宴一開口,聲音沙啞難聽到了極點。
他回來后除了一直洗澡,就是一直在用很燙的水去漱口,總覺得這樣心理上能好受一些。
卞瑞“聯系上了。”
“告訴公司的人,讓他們去跟德如風投那邊的人直接談合作,不要再想著通過童筱筱了。”短時間內,鐘宴覺得他連自己公司的員工也不想見了。
他大概最近都不會出門了。
“童筱筱啊童筱筱,我真是小看你了……”鐘宴嘴里呢喃著,眼神陰鷙到了極點。
她跟慕修臣敢這樣對他,他會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的!
金月灣。
鐘宴前腳吩咐卞瑞,卞瑞后腳就把事情告訴了童筱筱。
“原本還想著拖一個星期,看來拖不下去了。那就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童筱筱掛了電話,手指輕快地敲擊著桌面。
光是想想鐘宴知道被耍以后的反應,她的心情就好的出奇。
一個小時左右后。
卞瑞告知童筱筱,“鐘少知道德如風投把那項專利給其他公司了。”
童筱筱看到這個消息后,就見鐘宴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打來一個,她就掛斷一個,也不拉黑,就這樣樂此不疲。
鐘宴看樣子實在是氣瘋了,一直打了十五通電話,被掛斷十五次才肯罷休,然后開始在微信上轟炸她。
“好。”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人,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啊!”
“張總是你的人,這個我確實沒想到。我承認,你現在長大了,心思已經不是我猜得透了。”
“這次我輸了,你覺得下次呢?”
“耍我玩,要我忍氣吞聲受你擺布,誰給你的膽子?你該不會以為,我這兩天受的罪,都會白受吧?”
“你跟慕修臣最好看好了自己在意的人跟東西,我保證,你們很快就會后悔自己的放肆!”
鐘宴被氣得夠嗆,已經開始口不擇言,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前言不搭后語。
童筱筱向來不怕被威脅,若是一點點威脅就讓她瞻前顧后,她做不到德如風投的副總,甚至連養兩個孩子的錢都未必能輕易賺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