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正胡思濫想間,窗子前符重轉頭來,淡聲道,
“我出去,你先穿衣裳。”
凌菲里邊那一件小衣給水泡過,再加之昨晚的折騰磋磨,已蹙的不成模樣,取過瑞老嫗送進來的衣裳穿上,居然異常的合身。
鄉鎮非常小,唯有幾十戶人家,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從窗戶看去可以看見起伏的山嶂,跟坐落到筱峰綠水之中的亂石屋子。
凌菲出去時,瑞老嫗恰在院落中曬自己種的谷米,見凌菲出來瞬時笑說,
“衣裳真合身,僅是小娘子貌美,比老婆娘年紀輕時穿的好看多啦!”
衣裳模樣已非常老,料子半舊,洗的卻非常干凈,藕荷色的窄襖,石青色長裙子,袖口繡了不知名的藤花兒,非常婉約娟秀,瞧得出來是瑞老嫗非常喜歡的衣裳,珍藏了很多年。
符重從屋里出來才要出門兒,尋聲看過來,表情一凝,非常快又轉頭去,臉上寡淡依然。
凌菲披散著秀發,素白的面上五官精美,在瑞老嫗身旁坐下,笑說,
“瑞老嫗年紀輕時定然是個佳人,這衣裳是瑞老頭送給你的吧。”
瑞老嫗面上居然有了二分羞,輕聲笑說,
“如今都滿面的皺紋了,就不要再揶揄我這老太婆啦!提起來,小娘子的相公對小娘子才是真真的好,昨夜來時小娘子暈迷不醒,小娘子的相公去大夫家抓了藥,親身給小娘子熬了,一口口喂給小娘子,又守著小娘子坐在天亮,看上去那般一個清貴之人,卻為小娘子親身去作這一些事兒,小娘子真真是好福氣!”
“不是你采……”凌菲驚詫的張口,卻再未講下去,原來藥尸玄熬的,也是他守了她一夜,他那般疏涼之人,怎會管她死活
這樣大個人情叫她咋還的起?
凌菲哂笑一聲,不再濫想,周圍瞧了瞧,見院落中唯有三間屋子,不禁的問說,
“這院落就老奶奶跟瑞老頭倆人住么?”
瑞老嫗笑意一滯,一會兒后才輕聲道,
“我們還有一個閨女,就嫁在鄉鎮東頭,僅是不經常回來。”
“噢!”
凌菲了然的點了下頭,不再多問。
此刻瑞老頭背著一竹籃的竹萵苣入了院落,看見坐在瑞老嫗身旁的凌菲愣了愣,瞬時開懷笑說,
“老婆娘,嚇了我一跳,我說你怎忽然又變年紀輕啦?呵呵”
瑞老嫗瞠他一眼,
“死老爺子沒有個正經,萵苣采來啦,趕忙去宰雞!”
“好唻!”
瑞老頭爽快的同意了聲,對著凌菲輕輕一笑,疾步去了。
清鮮的竹萵苣配家養的笨雞,菜還未上桌,香味便已漂出,凌菲坐在桌邊對著灶房不停的張望,實在等的不耐,奔到灶房窗戶那,一手托腮望著恰在燒柴的瑞老嫗笑說,
“瑞老嫗,我可以幫你干點啥?柴夠不夠?”
瑞老嫗笑說,
“夠了,小娘子要啥亦不必干,片刻就可以吃啦!”
符重自屋出來,對著瑞老嫗微一點頭,扯著凌菲的手往屋中掙低醇的聲響含了二分笑容,
“鄭凌菲,可不可以長點出息?”
凌菲不以為意,
“民以食為天,餓了就想吃飯,這是最自然而然事兒,跟是否出息無關!”
符重轉臉掃她一眼,
“民以食為天,那它的下一句,你聽過沒?”
凌菲轉著眼球默想一剎那,
“食以飽為妙?”
符重勾唇一笑,
“臉以厚為上!”
凌菲深以為然的點了下頭,正二八經的道,
“全都這樣夸我!”
吃飯時,瑞老嫗一直往凌菲碗中夾肉,凌菲來者不拒,吃的正歡脫,便聽院落中有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