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帝重重的恩了聲,淡聲道,
“我兒,勞苦啦!”
“孩兒該是作的,不敢言苦!”
川郴應了聲,走下城堡,只聽城墻面上譚經正對著下邊的北城兵叫話,
“全部兵士聽令,圣上在此,伯賞沖大逆不道,已給壓入死牢,等待處決,爾等速速撤離,圣上念在你們不知情的份兒上,從輕發落,如有不從者,一律依照反軍同黨處理!”
下邊瞬時傳來一片嗡鳴的談論之聲,朱鞏騎在立馬對著譚經怒斥道,
“譚經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虧元帥對你一貫厚愛,多番提撥,你居然如陷害他!本帥今天便以清君側之名殺入城中,必取你狗頭!”
“朱元帥助紂為虐,犯下大錯,為何依然執迷不悟?本統帥心頭唯有一個主子,那便是當今皇上,伯賞沖犯上作亂,本統帥依法捉拿,何罪之有?北城軍全部兵士均有父娘親眷在城中,莫非要同朱鞏一起犯下謀逆這等誅十族的大罪?”
此言一出,城下立馬嘩然,他們雖不怕死,卻不可以罔顧父娘親人的性命,況且還是誅十族的罪狀,誰可以承擔的起?
大部分兵卒開始動搖,非常快有人噗嗵一聲跪在地下,旁邊就是戰友的尸體,頭嗑在血泊中,
“小人給蒙蔽,請圣上恕罪,圣上長樂無極!”
一人跪下,其他人也齊刷刷放棄了抵抗,大片大片的兵卒隨著跪下去,
“圣上長樂無極!”
呼聲四起,沖破夜幕,遠遠傳開。
朱鞏震怒,一腳踹在一個兵卒的肩腦袋上,怒吼道,
“起來,所有都給本帥起來,元帥怎樣待你們,你們居然也敢背叛元帥!”
“嗖!”
城墻面上忽然飛來一箭,帶著寒風呼號而來,直直釘入朱鞏的肩頭,瞬時穿透他的身子,把他從立馬貫飛出去,嘭的一聲音落到地下。
紅血瞬時迸出,朱鞏捂著肩頭,目赤欲裂的望著城墻面上持弓而立的川郴,吐出一口血沫,咝聲叫道,
“我朱鞏跟隨元帥飆馬一生,不想死在你們這幾個小人手頭,我作鬼也不會放過……”
“嘭!”
又是一箭,直中心口。
朱鞏張著嘴兒,剩余的話梗在喉中,再是沒有法出聲兒,仰面倒在地下,雙眼圓張,死不瞑目。
朱鞏一死,城下北城兵再無人堅持,所有跪地高呼萬歲,十多萬人齊聲訥叫,震耳欲聾,整座皇城全都在此時驚醒。
川帝走出城堡,站在城墻面上,屈身看著下邊死傷慘重的北城鐵騎,眉目深切,這一夜,大甌損失了兩員威猛善戰的老把跟接近10萬的鐵兵,這一場幾近耗光大甌火力的內戰終究以這般慘暴的方式結束。
東方天穹已泛白,沉沉暮色下,川帝面顏似在一夜之中又蒼老了十歲,疲累的身體輕輕彎曲著,好久才沉音道,
“譚統帥帶領北城鐵騎回營,暫代朱鞏之位,掌管北城軍。
我兒,送寡人回宮!”
“是!”
譚經跟紹興王同時搭腔,不動音色的對望一眼,而后錯開,各自離去。
隔天的早朝上,川帝只露了一面,斜斜的倚在御座上,表情頹靡,昨天晚上的一場內亂好像一夜之中便壓垮了這一名皇上本即給酒色挖空的身子,再不復往日的威勢。
川帝身旁第一近侍德總管在寂靜無聲的朝堂上大聲念著御旨,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大元帥伯賞沖同驍勇元帥朱鞏謀逆,免其死罪,發配桂郡,永不回京!”
“皇太子川信游,貶為王,擇日離京,無詔不的回京。”
“紹興王川郴,特立為皇儲,正位太子。寡人患疾已久,特命皇儲理政監國,欽此!”
一道道圣旨傳下,殿中百官無不驚心,惶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