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默了一剎那,低低張口,
“符重,倘如我連小珰全都不是,呃,我的意思的是,倘如我沒門庭,沒過人的才德,也不溫婉端謹,你皇父母親真真的能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作的你妻子?”
她一直稱自個兒是來自獅駝嶺,然卻只須有心人一查,便知是假。
未央宮不是一般人家,不是兩情相愿便可。
身不由心,顧全大局,這般的話她聽過,見過的太多,如終有一日落在自己身上,她是否還可以泰然處之,逍遙的揮手便走。
凌菲垂眼深思,忽然符重擱她腰際的手一摁,凌菲瞬時緩過心神,不禁的呲笑一聲,自個兒可不可以活過四年還不確信,何苦想這一些有的沒有的。
只是現在她也已分不清自己這是樂觀還是故意逃避。
“凌菲!”
“恩?”
凌菲答的漫不經意。
“你知道為何我現在仍未納嫡妃?”
凌菲抬首,目光澄澈,
“為什么?”
符重扯唇,
“由于我的事兒無人可以干涉!”
他聲音緩緩清淡,講出的話卻霸氣十足,凌菲心頭一震,輕緩笑了,忽然笑意一僵滯,凌菲狹眼咬牙道,
“你手往哪兒摸?”
“全都是老朽老妻了,凌菲為何還這樣害臊?”
“誰跟你老朽老妻?!”
“噓!檐下全都是侍從。”
“侍從咋了,嗚……”
“符重你卑、嗚”
……
窗子外天兒已漸暗,寒風愈冷,書屋中卻依然香冉,女人時而大笑,時而發怒的聲音沿著漂漂煙香一直漂向窗子外,逐漸變作溫柔低吟的聲調,如剎那間,滿樹花兒開。
離年關還有5日,平頭百姓家家張燈結彩,過節的氛圍愈發濃淳起來,朝中的政務也逐漸告一段落,凌菲愈發清閑,每天除卻帶著甄婉柔跟年玉娘二人上街采買過節的物品便是在院落中逗惹雪貂,跟二妮犟嘴斗氣,日子過的清凈而舒心。
臘月二十六這日,吳太師府中的太太姨太小姐集體去城郊的大空寺上香,原本唯有女眷,臨出門時,大公子吳安仁忽然跑過來要隨著一塊去,大太太以為兒子是孝敬,欣然應允。
一幫人不到辰時便出了門兒,一頂頂軟轎繞過熙攘擁擠的正街,向著陰山而去。
到了山腳底兒,來上香的人絡繹不絕,擠滿了整根山道。
吳太太是個信佛之人,每天誦經禮佛,非常虔誠。
今天又是這樣關鍵的日子,更加重視的不可以,才進山便要全部女眷下軟轎,一步步順著臺階走上去,覺的這般才算心誠。
其他太太的雖有怨言,可也不敢違抗大太太的命令,相互攙撫著順著窄仄的山道慢行。
吳安仁攙撫著大太太走在最前邊,不時的轉臉,偷摸瞥一眼人眾中落后兩步攙撫著三太太的五小姐吳姣蘭。
二人目光一碰,急忙又閃開,佯作滿不在乎地觀看山道兩邊的風景。
前兩天下了一場小雪,山巔上的積雪未化,愈向上愈是濕滑難行,走了接近倆時辰,諸人疲累不堪,忽然五小姐腳底一滑,驚叫一聲,帶著三太太一塊往地下倒去。
“五妹!”
吳安仁變色急呼,丟下娘親,二手推開行人,兩步跑過去,把摔倒在地下的吳姣蘭一把抱在懷抱中,急切的問說,
“五妹你怎樣?”
三太太也是嚇的面色發白,
“姣蘭,跌到哪沒?”
吳姣蘭坐在地下,柳眉輕蔟,低咳一聲,聲音極輕的道,
“無礙,僅是扭到腳啦!”
其他人也全都圍來,大太太最瞧不上懦弱無能的三太太,連帶她這個病歪歪的閨女也不愛,當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