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實在是喜極而泣,再也顧不及年玉娘是否會認(rèn)他們,更加不曾去打探這信是哪兒來的,急趕緊忙摁著地址便找尋了來,直至親眼看見年玉娘,才相信年玉娘果真烏鴉變鳳凰,成為了員外郎府中的姑娘。
年金玲倚欄而坐,想著年玉娘在自己家中寄住時便是個丫環(huán),現(xiàn)在反倒成了自個兒的主子,不禁的心生不平,目露嫉色。
忽然遠處傳來細碎的走路聲,年金玲轉(zhuǎn)頭望去,但見是個仆人抱著一壘衣衫正往凌菲的屋子走去。
年金玲目光一閃,起身急步走向前,站凌菲房門邊,問說,
“這是啥?”
小丫環(huán)知道年金玲是年玉娘的堂妹,不敢怠慢,忙恭順的回道,
“這是大人換洗下來的衣裳,婢女已洗干凈,送至大人屋中去。”
年金玲轉(zhuǎn)頭瞧了瞧緊合的房門兒,斜著眼笑說,
“給我吧,我送進去,大人的屋子豈是你們這一些下等仆人隨意就可以進的。”
“是!”
小丫環(huán)垂頭應(yīng)了聲,把手頭的衣裳遞過去。
年金玲知道凌菲今天去赴宴,此時不在府中,也不敲門兒,開門便進。
屋中四角點著水晶羊角燈,年金玲踏在繡順意云文的絨毯上,在外室左張右忘,屋中燒著地龍,有一縷極淡卻非常好聞的香味彌散,年金玲本能的屏住呼息,輕緩揭開內(nèi)閣的帳幔。
忽然步子驟然一頓,整個人僵直在那兒,但見屋中的金線梨木桌子后坐了一男人,一頭墨緞一般秀發(fā)披散背后,以一根黑色絲帶松松的系著,兩眉似劍,長眼如星,俊俏無匹,浸潤在燈影下,整個人散逸出淡微微的光輝,氣韻寡淡,高冷崇貴。
年金玲愣在那,忽然間便忘掉了呼息,忘掉了自個兒身處何地。
男子自書中輕緩抬頭起來,一對長目冷漠疏漠,聲音低淳清淡,
“放那便可,出去!”
年金玲驟然緩過心神,忙不迭的點頭,腳底虛浮,二手發(fā)戰(zhàn),把衣裳擱一邊的矮幾上,屈著腰退出去,踩在絨毯上像似踩入了棉花兒,險些一腳摔下去。
慌亂的拉開門出去,下了臺階,倚在一枚薔薇樹底心口依然狂亂的跳動,她從沒有見到過這樣好看的男子,即使是天上的謫仙也不過這樣罷,然卻一想起那個人疏涼冷漠的目光便忍耐不住心里頭一戰(zhàn),這般的氣魄,也是她從沒有見到過的。
那男的是何人?
為何在大人的屋中?
年金玲目光一陣閃動,又歇了一會兒才覺的味息穩(wěn)定了些許,上了走廊忙向年玉娘的屋子走去。
年玉娘恰在繡一朵并蒂芙蓉,聽了年金玲在凌菲屋中的見聞抬頭起來,慌張的問說,
“你可曾莽撞那個人?”
“沒有,沒!”
年金玲見她這樣神情,也隨著慌起來,忙擺手道。
年玉娘放了口氣兒,叮囑道,
“之后夜間少去菲菲的屋子便是了。”
“那男的是哪位呀?”
年金玲身體輕輕前傾,一對杏眼中滿滿是新奇,小心謹(jǐn)慎的問。
符重跟凌菲的事兒整個院落都知道,也沒啥好避諱的,年玉娘態(tài)度恭順的道,
“是太子爺!”
“太、子?”
年金玲怔在那,腦海中像有雷電閃動過,一片空白,好久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
“那個人是太子爺?”
年玉娘淡微點頭,咬斷了手心上的紅色絲線,鄭重其事地命令道,
“因此,頂好不要接近,如果冒犯了王上,即使是我也不可以救你!”
年金玲面色白了白,一副后怕的樣子,目光閃動,表情倥傯,半日才壓輕聲音問說,
“那太子爺跟大人?”
年玉娘會意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