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日的早晨。
“貝勒爺,典宇回來了,已經到了佳雪閣外。”高迎風在臥房外稟告。
“讓他到書房去。”
“貝勒爺!”典宇還未曾來得及脫下披風,就走進書房來單膝跪下向多鐸行禮,目光明亮。
“起來。”多鐸見他發上肩上還沾著雪花,不由微笑道“這么趕做什么?回屋里換過衣服喝口姜茶再來說話也可以的。”
“貝勒爺,盛京那邊大汗的新年禮物已經送到,沒有分毫閃失。二貝勒阿敏把孫家小姐安置在郊外的一處別院,沒有您的吩咐,屬下也不敢輕舉妄動。朝中似乎風平浪靜,可是幾位中立的大臣頻頻出入鎮南王府,暗涌不斷,然而貝勒爺傳書讓典宇所查之事卻有些詭異……”
“怎么個詭異法?”
“瓜爾佳氏的錢莊有幾筆大數目不明去向的銀子有一部分到了一家名叫‘月眠樓’的妓院,據查,戶部劉大人和朝中部分官員是那里的常客,其余的賬面上是被伐楠馬場以低利息借走,自從十二貝勒阿濟格接手以來,這半年來伐楠馬場的規模擴大不少,鎮南王的軍隊大部分馬匹都是來自于那里。”
多鐸不置一詞,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十二貝勒和戶部尚書劉明都與鎮南王代善交好,天下皆知,這么說,所有疑點都落在鎮南王一人身上,他勾結瓜爾佳氏錢莊,出資賄賂朝廷重臣,擴充馬場發展軍力,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多鐸目光悠遠,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出神,說“他們的交好,最后只怕都會是徒勞。代善是那么驕傲的人,這汗位如果他想要,早在兩年前就是他的了。世人只知道鎮南王功高震主恃寵生驕,卻不知道他生平唯一的愿望只是踏平明朝邊境的土地。”
“鎮南王縱有大志,也該知統一大業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登上大汗尊位,不是更能一展抱負,一呼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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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所不知,”多鐸沉吟道“鎮南王妃被當時的明總兵官毛文龍擄走一去三年,這秘辛不宜外泄,于是便對人稱王妃病歿。代善這三年來殫精竭慮用盡千方百計終是未能尋回自己的妻子,也是可憐可嘆。”
典宇奇道“他的妻子怎會被擄?”
“鎮南王妃來自虎林李氏。李氏一門無論男女,自幼修習謀略兵書,培養出來的人偏偏只著書立說開山授徒,從不參與朝政要務。鎮南王妃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嫁與鎮南王,一年后隨他遠赴邊關,在寧遠之戰中不幸被擄,鎮南王用情至深,此后一直潔身自好,始終孤身一人。”
“典宇以為,鎮南王用情至深、潔身自好不過是坊間風月之談,他并不像是專情之人,或許他以前守得住,而他現在已經守不住了,日前他剛從禮部尚書尼堪丶哲省的府中迎娶了其三小姐過府為側妃……”
多鐸笑著搖頭,“典宇,你跟了本貝勒多年,真真假假還看不透?如今漢族奴隸大量逃亡,咱們滿族人不斷遭受漢人的襲擊,更嚴重的是武裝暴動撼動著我朝在遼東的統治。朝中勢力又四分五裂,內憂重重,此時若鎮南王有謀逆之心,只手便可翻云覆雨。至于瓜爾佳氏錢莊,只怕其中的水很深。”
“公子說的是,典宇受教了。我已讓人在盛京盯緊了月眠樓,派信得過的暗莊混進了伐楠馬場,相信不日便有消息傳來。而瓜爾佳丶迪安那里……”
“此人表面爽朗仗義不拘小節,實際上城府頗深,你不要輕舉妄動隨便試探。他是本貝勒朋友一天,本貝勒自然還是敬他一分,他的渾水本貝勒不去趟。過兩日李達航到府,你便把你所查的結果告之便是。”
“屬下遵命。”典宇反應過來,“李達航?他也姓李,那他……”
“這個李達航正是來自虎林李氏,有消息說他的姑母正是被擄多年的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