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事，老人家心臟不太好，又有高血壓，這個年紀了一個人住著多少有點危險，你們幾個先回診所，那邊缺人手呢。”

莫子謙從屋子里出來，一邊在水井旁洗手，一邊抬頭打發跟在后面出來的兩個實習生回診所去幫忙。

唐風月幫忙壓著水泵，問道，“鮑奶奶這個情況還是要通知她的家人才好。”

“是要通知，但是老太太脾氣倔的很，嘴巴也硬，就是不肯給她家人的聯系方式咱們有什么辦法，你沒聽見她剛剛說什么么？”

聞言，唐風月看向窗口的目光露出幾分無奈。

剛剛在屋里的時候，才問了老太太一句子女的事兒，老太太就一臉怒氣咻咻的丟了兩個字出來，“死了！”

哪有這么咒自己兒女的？什么仇什么怨啊？

莫子謙擦了擦手，“這兒也沒什么事了，回社區吧。”

“鮑奶奶一個人恐怕不太行，”唐風月有些擔心，“你先回去吧，我晚點回去，心臟病不是鬧著玩的，發作的頻率只會越來越高，我看鮑奶奶的情緒也不是很好。”

“操心的命，”莫子謙拗不過她，社區診所那邊又缺人手，只能先丟下她自己一個人回去。

唐風月進屋的時候，老太太正要下床，正伸著腿夠床邊的拖鞋。

“鮑奶奶，”唐風月忙上前扶著，“您要什么跟我說就行，這會兒您還是要多休息，盡量別動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我要喝水。”

“我給您倒。”

老太太這才重新躺下了，靠在床邊指揮道，“茶杯在外面桌上。”

“好，您等一下，”唐風月到外面客廳，拿了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進來，還沒走到床邊呢，老太太便不悅道，“不是這個杯子，這杯子是喝咖啡用的，喝水要用桌上的玻璃杯。”

“這不都一樣么？”

“怎么會一樣呢？喝水有喝水的杯子，喝茶有喝茶的。”

老太太是個講究人，唐風月當醫生這么多年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的，這點耐心還是有的，好脾氣的又出去換杯子。

桌上的杯架上擺著不少杯子，剛剛她就是隨手拿了一個，這會兒才發現杯子的種類堪稱是琳瑯滿目，好在透明的玻璃杯只有一個，但拎起茶壺卻發現里面沒水了。

“鮑奶奶您家的燒水壺在哪兒啊？茶壺里面沒水了，我去燒點水。”

“在廚房，”臥室里面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廚房在哪兒？”

“外面。”

老太太說話簡潔的很，唐風月拎著茶壺出去看了一眼，看到獨立于主屋的東側有個小平房，平房上還有朝著天空的煙囪，一看就是農村標準的灶臺廚房。

唐風月在廚房里轉了一圈也沒看到燒水壺，只得折返回主屋，站在臥室門口問，“鮑奶奶，您家燒水壺在哪兒啊？”

“你沒看到廚房的鍋么？用那個燒。”

唐風月愣了一下，“這我沒燒過。”

她從小在城市里長大，這種灶火臺倒也不是沒見過，可也沒機會讓她自己上手用啊，她哪兒會用這種灶臺燒水啊。

“我自己來吧，”鮑奶奶說著便要從床上起身，“連燒個水都不會，你們這些醫生下鄉來不也就是擺個樣子么？”

“我來我來，”唐風月忙解釋，“這個應該不難，我試試，您別動了。”

老太太剛暈倒，這會兒再讓她忙里忙外的太不合適了，不過她這張嘴毒的很，倒真是是應了莫子謙所說的那句，難搞。

老太太似乎也沒真的要下床，不過是擺了個樣子，一聽唐風月要自己來，立馬便又靠回床上了，“你小心點兒，別摔了我廚房的東西。”

唐風月扯了扯嘴角，“您放心吧，不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