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公公離開后,岳帝久久看著跳躍的燈火,腦海有片刻的紊亂。
為什么他在說添小皇子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楚寒煙呢?
他在想,如果未來的皇子像楚寒煙一樣,那該是怎樣的可愛和精靈,必定是聰明伶俐的,因為那個女人的血脈可不差。
岳帝嗤笑一聲,暗忖自己怎會有如此荒唐的念頭。
等亂黨肅清、楚寒煙離開岳國后,他還會不會讓她活著他都不確定……
楚寒煙說的對,既是無情人又何必處處留情。
他和她一樣,都是無情人啊。
岳帝起身,慢慢踱步到一旁,打開暗格后拿出了那副由他親手所作的美人圖。
當時的他看到的只是楚寒煙易容后的模樣,但他想象著勾勒出來的她和她本人差距并不大……
她的眉眼,她的淺笑,她的靈動,和他設想的一樣。
仿佛夢中人突破枷鎖和禁錮出現在了面前,可偏偏他要親手將夢境敲碎。
岳帝淡笑一聲,說不出是涼薄還是其他,最終,千頭萬緒都慢慢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這看似平凡的夜對于金陵城而言,卻是不平凡的。
一場亂斗和殺戮染紅了金陵城的街道,人們躲在房中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會引來殺生之禍。
濃稠血腥之氣經久不散,隨著云破日出,濕漉漉的鐵銹味才隨之蒸騰不見。
翌日,楚寒煙起身后才曉得岳帝用雷霆手腕接連絞殺了數百亂黨,亂黨中有不少人都蟄伏在醫(yī)館里,他們偽裝成偉救死扶傷、仁慈濟世的大夫,以此慢慢浸透給百姓們洗腦,讓人防不勝防。
唯一可惜的是,惡賊“妙音公子”不知去處。
聽著岱鳶的匯報,楚寒煙暗嘆難怪岳帝能一舉奪得帝位,本領驚人。
說著,岱鳶有些欲言又止。
楚寒煙莞爾“怎么了?有什么你盡管說就是。”
“主子,這次岳帝追殺亂黨并未說明是亂黨,而是將他們定義成刺殺護國公主的刺客。”
“哦?”楚寒煙笑了,“果不其然啊,畢竟隨便公布他們是亂黨可是會動搖國心的呢。尤其是而今岳帝才剛剛登基,登基的方法又是這般的不出彩,他會將臟水往我頭上潑也是人之常情。”
岱鳶心急如焚“主子您還笑得出來?你可知道而今外面的人怎么說您嗎?他們說您嫉妒那些大夫醫(yī)術了得,所以設計陷害他們呢,說您看似是個好的,實則心情極端……極端……”
“極端什么?”
岱鳶咬咬牙,還是如實道“極端惡毒。”
楚寒煙點頭“嗯,我知道了。”
岱鳶看著自家主子風輕云淡的模樣,焦慮道“主子,那岳帝太不厚道了,簡直枉為帝君!這可如何是好?”
楚寒煙笑笑“枉為帝君?呵呵,岱鳶,一切還未結束呢,順其自然吧。”
岱鳶恨不得跳腳了“主子!”
“嘿嘿,”楚寒煙笑瞇瞇道,“你想不想知道第一個咒罵我的人是誰?”
“誰。”
“你馬上就能知道了。”
果不其然,等楚寒煙剛剛梳洗完畢晉國的人就登門了。
晉國使臣高聲道“問護國公主安,本大人這日聽說了一則關于護國公主的流言,在金陵城中傳得沸沸揚揚,本大人委實替護國公主感到不值啊。”
楚寒煙望著眼前憔悴的晉國使臣,道“大人不必在意,只是流言蜚語罷了。”
晉國使臣一愣,抬眸道“護國公主難道不想知道他們都說了什么么?他們說您嫉妒金陵城中的名醫(yī),所以設計謀害了他們,簡直荒唐!護國公主您乃千金之軀,怎會干這樣的事情呢?而且您還是魁仙老翁的傳人,醫(yī)術冠絕于世,這些愚民們是不曉得您醫(yī)術高超才會說出這樣的揣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