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巫嶧山睚眥欲裂，甚至后悔帶這個瘋女人來到這里，而花小釹看著骸骨毀滅也不曾有丁點(diǎn)異常，她冷冷一笑道，“這便是人渣的下場。”

巫嶧山恨不得將此人的喉嚨狠狠掐斷，但他又想起巫俠客對她的維護(hù)，為她以身試毒不惜性命，他還能做什么？

是非對錯，留給他們自己評說吧。

巫嶧山想把索性大方道“隨便你，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深處，你自己去看吧。”

巫嶧山抬手指向了洞穴深處，靜謐、昏暗，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光芒。

花小釹拍拍自己的紅色長裙，抬頭挺胸，丟掉拐杖，邁步走向洞穴深處。

不用點(diǎn)燈，洞穴之中的晶石便是光源，倒影著花小釹的身影，她步履堅定，身姿筆挺，一步步搖曳生姿，秀麗柔美。

或許她的確是美麗，也曾經(jīng)是善良、溫婉、真摯的，若非如此巫俠客也不會為了她終生困于此地，用極端痛苦的方法和生命替她找出解脫之法。

“閣下不去看看？”一直沉默的唐二爺忽然開口，態(tài)度恭敬。

“蠱圣遺骸已成灰燼，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

“閣下倒是心寬。”唐二爺輕笑一聲，對自己的屬下道，“看好蠱王閣下。”

“是。”

眼看唐二爺要追上去，巫嶧山忽然開口“若閣下是為了長生不老之蠱而來，那我勸閣下還是省省吧。因為能長生不老的并不是人，而是蠱。”

男子轉(zhuǎn)身看向巫嶧山“愿聞其詳。”

巫嶧山冷冷道“用無數(shù)人的性命和王蠱養(yǎng)出來的蠱人，花小釹她內(nèi)臟腐朽、骨骼松軟，但就是死不了，哪怕被亂箭穿心而死她也能復(fù)活，這樣的‘長生’是長生嗎？不，那是怪物。”

唐二爺?shù)Σ徽Z，顯然他們在同意幫助花小釹復(fù)仇前已經(jīng)做過“實驗”了。

巫嶧山暗暗咒罵一聲“你的主子若想要這樣的長生，當(dāng)然可以，花小釹死后繼承她體內(nèi)的蠱便成。”

唐二爺眼中光芒微動，依舊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實不相瞞，我們也曾嘗試引蠱，但做不到。所以我們想要的是長生蠱的煉制之法。”

“本尊不知。”

“不知？”唐二爺輕聲笑道，“您應(yīng)該明白，而今你南疆秀水樓眾人的生死都在我的手上。”

“本尊的確不知。”巫嶧山淡淡道，“發(fā)明長生蠱的乃花家人，并不是我們蠱圣。”

“但論御蠱，有誰比得上閣下？”

“你就這么想要長生蠱？”

唐二爺望著巫嶧山憤怒的模樣，堅定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長生蠱我們勢在必得。”

巫嶧山被眼前冥頑不靈的瘋子激怒了，他咬牙怒斥“長生蠱并不能長生，它帶來的只是怪物！是怪物！！你不懂嗎？怪物！！”

唐二爺嗓音平緩“但哪怕是怪物，她還活著，不是么？”

“你會后悔的！”

“會不會，再說吧。”

唐二爺丟下這句話，命令其他人看好巫嶧山，自己追了上去。

耗費(fèi)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長生蠱終于有眉目了，無論如何他們一定要將其納入囊中。

就算此物不祥，他們也要得到它！

……

墓地深處密室內(nèi)，花小釹卸下尖銳，淚水不斷從臉頰滑落。

但她不敢哭泣出聲，只是安靜地屏住呼吸，朦朧目光緩緩從穴壁上瀏覽過，巫俠客的筆跡哪怕過了無數(shù)光陰和歲月，她依舊如此熟悉。

一行一行，刻出了當(dāng)年的真相，也刻出了男人的無奈，更刻出了他對自己思念。

至于這段話的內(nèi)容，那所謂的真相，她尋尋覓覓了數(shù)百年，此刻仿佛已經(jīng)變得不再重要。

或許說，從踏入這墓地、看到他的骸骨開始，她便相信了巫嶧山的話——一切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