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再想離開，明顯不現實。

他們只是經驗少，卻不是腦子笨，能在野蠻生長的外宗修煉到上品境界的，有幾個傻子？

“逃？能逃到哪兒？平時也就罷了，現在這時候？那還不當做反面例子被就地正法？”

“逃是死，還身敗名裂，牽累家族；”

“不逃，大不了也就是個死，萬一我命大，妖獸不稀罕呢？”

“還有功勛，可以換來以前只有羨慕份的寶貝；”

“或許被看中，破格進入內宗，那就能平步青云啊。”

“反正都是個死，拼啦！”

這就是他們現在心情的真實寫照，被逼到墻角，總得選個死法。

秦沐瑤的一系列手段終于起了作用，在眾多惶恐的弟子心中，成為了說服自己的砝碼。

當然，有些人即便被逼到絕境，也無法讓自己勇敢面對。

這些人很顯然就會成為第一批死亡的名單。

蕭乘龍冷眼旁觀，查看著每個人的神色，心中默默估量著他們的心態。

他無奈的嘆口氣，跟這樣的戰友并肩上戰場，說實話，蕭乘龍心里完全沒底。

對蕭乘龍來說，這種恐懼早已是過去式，因為他每天都在十萬大山中廝殺，早度過了那種被恐懼束縛手腳的時期。

待眾人消化了恐懼帶來的震驚，又過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秦沐瑤終于對獨孤策點點頭。

停留的時間已足夠長，而留給她的時間則不多。

她必須盡快跟上前面開道的高階弟子，以免狡猾的妖獸施展迂回之策，繞過實力雄厚的高階弟子，重新占領必經區域。

這些弟子，能沖破心中恐懼的，便多一分生機。

她秦沐瑤只是領路人，盡一切所能而已，卻不是救世主，無法讓所有人都在羽翼下得到庇佑。

因此，能抓住機會，逼自己成長的，自然能成；

白白錯失良機，沉溺于恐懼中難以自拔的，秦沐瑤也無能為力。

終于，駐足良久之后，獨孤策下令出發。

沿著一條臨時清理出的通道，這幫外宗弟子終于真正踏足血肉糜爛的戰場。

一百多人走過，除非像秦沐瑤和獨孤策那樣修為的人，可以自始至終提著靈氣，無需完全踏足實地；

其余所有人，包括蕭乘龍在內，都不得不踩著滿地血漿和殘尸匯集成的淤泥前行。

前面的人走過，留給排在隊伍中后段人的，只有更加軟爛惡心的血泥。

“噗嘰……噗嘰……”聲不絕于耳，不少人走著走著就吐了，吐得驚天地泣鬼神，若沒人制止，怕是連腸子都能吐出來。

尤其深入到戰場之內，宗門布下的驅味陣法功效逐漸降低，一股股濃郁得化不開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大家的鼻腔。

剛開始，有的弟子還小心謹慎的挑相對干凈的地方踏足，乃至隨著逐漸深入，無論再如何小心，也難免沾上滿腳的血泥。

到最后，所有人都放棄了這種徒勞的無用功。

每一腳踩下去，翻起地下漚得開始發酵的污泥漾上來，那種令人幾乎要窒息的惡臭，不斷挑戰著眾人忍耐的極限。

秦沐瑤一邊前行，一邊回頭觀察眾人舉動，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世界末日降臨的沮喪。

只有一人例外，那人就是蕭乘龍。

雖然這小子表面上也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甚至還夸張的齜牙咧嘴。

但秦沐瑤看得真切，他的眼神沉靜如水，明顯內心毫無波瀾。

哪怕蕭乘龍真正的實力秦沐瑤并不了解，但只此一樣，已讓秦沐瑤大為滿意。

“沒想到，這次獸潮來襲，居然讓我發現了一個藏在外宗的天才。”

“有這樣的心性，哪怕修為進度慢一點，未來的成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