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之名,古已有之……”秦沐瑤踏前一步,與蕭乘龍并肩而立,看著被枯骨填滿底部的狼蛛巢穴,眼中泛著光彩。
“就你眼前所見,已知野獸殘忍,若有修為的妖獸,其兇殘可想而知。”
“你以為只有人族對妖魔恨之入骨?”
“開啟了靈智的妖獸對人族亦同樣如此。”
“想象一下,此處所見,若放大萬倍,大陸上妖魔橫行,生靈涂炭,他們殘忍嗜血,不單同類間生死廝殺,對人族亦更有甚之。”
“你想想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想想剛出生還在襁褓中的嬰孩,再想想自己的親人、朋友、兄弟,他們?nèi)汲槐OΓf不定眨眼間就變成了妖獸口中的爛肉……”
“難道,我輩修行人,受天下世人供養(yǎng),而一旦他們有難,反倒袖手旁觀?”
“難道,就要像你身邊那些自私無恥,見同宗身死在即,也吝于施以援手的懦弱之流?”
“生而不配為人,又何談參悟天道,修行長生?”
“魔道之惡,簡直罄竹難書,若一件件、一樁樁的說出來,恐怕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就算你心中掛念的李有財(cái),他本是人族,但為何血脈中含有魔之血液?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你可知當(dāng)年,有多少無辜婦孺,被妖魔奴役、淫辱,可憐那許多花季少女,不僅被它們糟蹋,還要成為盤中美餐,這種毫無慈善之心,只懂得殘忍嗜血的畜生,有什么資格活在天地之間?”
秦沐瑤似乎真的看到當(dāng)時(shí)凄慘的景象一般,情緒變得激烈起來,絕世容顏上,一片痛恨之色,
“我秦沐瑤在世一日,便必定與妖魔誓不兩立,無論他是否真正作惡。”
“因?yàn)樗麄兩眢w里流淌的血本就是骯臟的,沒作惡那只代表它還沒來得及,這正是我要做的。”
“我要讓世間人,再不受朝不保夕之苦,將天下所有的妖魔外道屠戮一空,來證我的道……”
“啪啪啪……”蕭乘龍忽然滿臉笑容的拍著手,贊道,
“大師姐果然心懷慈悲,如此宏愿,蕭乘龍的確是自愧不如啊……”
情緒有些激動,難以瞬間脫離出來的秦沐瑤一怔,不知蕭乘龍忽然變臉?biāo)频墓ЬS,到底是真的認(rèn)同,還是口中虛偽的夸贊。
在秦沐瑤有些疑惑的目光下,蕭乘龍笑容一斂,忽然微微搖頭,
“大師姐所言,的確正義凜然,讓人為之心折,可是……”
“你似乎還沒告訴我,所謂的魔道,那些啟了靈智的妖獸,還有那些身不由主,背負(fù)上魔道血脈的無辜人,他們究竟如何的可惡?”
“我就是一普通人,沒有大師姐您這樣的雄心壯志,只有憑自己的感官來判斷善與惡。”
“我且說說心中的惡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吧。”
“首先,野獸容貌兇狠,且不符合人的審美,這點(diǎn)我認(rèn)同,但他們不該因此就被審判,不該因此而人人喊打。”
“我這人很現(xiàn)實(shí),只要沒傷害到我,或沒傷害到別人,我管你是野獸還是人?”
“大家未必沒有做朋友的可能,如此說來,天底下好像唯有人,才會對同類以相貌論好壞吧。”
“長得丑,大家就不喜歡,長得丑還想跟大家做朋友,那就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對不對?”
“野獸反而好些,只要不威脅到他,他們不會嫌棄同類的相貌。”
“甚至有時(shí),我對他們好點(diǎn),他們就會回報(bào)同樣甚至更多的善意,你養(yǎng)過寵物嗎?我養(yǎng)了一只狼,他對我的依戀和信任,哪怕許多同門都完全無法比擬。”
“若剛才遇到那生死一發(fā)的情況是我,若我的寵物雞腿就在旁邊,我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沖上來,哪怕他根本不是狼蛛的對手,很可能反而比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