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作為大掌柜,不可能一直在店里銷售的。下午就出去準備百戶商行開業的事情,按照柴林的安排,百戶商行主要銷售肥皂、手壓井、農具、鋼制工具、等稀奇古怪玩意,做個旗艦店,主要是展示用,大批發客戶還得從柴家莊拉貨。
店鋪需要精美的貨架、柜臺,城里木匠鋪十幾家,要說誰家做的最好當屬余家老字號,掌柜的余浩三十幾歲,祖傳的木匠手藝,原來曾經在江浙一代做過海船,木工的手藝沒得說。
周福帶了個伙計,去余家老字號定柜臺,距離也不太遠,有五里地。其實日常周福都是步行過去,今天不同,作為車行老板,他要宣傳馬車,讓車夫駕車過去。
剛到余家的木匠鋪他都驚呆了,大門上用雞血寫著欠債還錢,再看院子里各種工具、材料東倒西歪。
周福跟著余浩關系不錯,認識也有幾年了,見著情況立刻就進去了。
伙計工人都沒有在,進了客房就聽見余浩的媳婦正哭呢。
“弟妹,你這哭什么,店里出什么事情了。”周福關心的問。
“周掌柜啊,你快去看看我家老余吧,他正磨刀,馬上就要出大事了。”余浩媳婦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弟妹別慌,我去看看老余,不會讓他做傻事的。”周福說著來到后院。
余浩正磨一把大砍刀,這砍刀有二尺長,磨的錚亮。
“老余,什么情況,跟哥說說。”周福過來拍了拍余浩的肩膀說。
余浩見是周福來了,當即也不磨刀了,把兩把鋒利的斧頭別在了腰間,砍刀拿牛皮包了。
“周掌柜來了,今天恐怕是沒時間陪你喝一壺了,要是還有明天,咱哥倆再喝。”余浩說。
周福說“你這說什么胡話,有什么事情,說說。能幫忙肯定不推脫。”
“好吧,那我就說說。”余浩嘆口氣。
“今年年初的時候,當時店里接了個大戶人家的全套家具,定的比較多,貨款就是一千兩銀子。定金收了客戶二百兩,但是買木料就要四百兩,還差二百兩銀子。我尋思著找朋友借磨不開臉,畢竟二百兩這可是個不小的數目。我打聽了一下鴻通錢莊說是放貸款,我過去問了問,說我這條件能貸款,年息十八個點。我貸款二百兩,半年,也就是十八兩銀子的利息。”
“對啊,這賬目明白著呢,到期你只需要還二百兩本錢,外加十八兩利息就結賬了啊。”周福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尋思這單大生意能賺三百兩銀子,我出十八兩利息算什么,就簽字畫押貸款了。可是問題來了,上個月到半年了,我去還貸款。還了二百一十八兩,當時柜臺開了憑信給我,我認為就結算清了,沒事了。可是誰知道第二天,鴻通錢莊派來個收賬的,叫做馬六,帶了四個大漢過來。說昨天結款不對,記賬按照月息算的,也就是說,我還差九十銀子。這不是明白著搶錢嗎,當即吵了起來,報到了巡捕衙門,巡捕衙門竟然說這是經濟糾紛,不貴不歸他們管,要自己解決。馬六隔三差五的就來鬧,剛開始還是文鬧,坐著不走,罵街。昨天來了,告訴我,利打利,利滾利,加上滯納金、罰款,已經是一百五十兩銀子了。”
“真夠黑的啊。”周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木匠鋪,雖然說生意紅火,可是人工開支也大,余浩一年到頭除了伙計的工資,估計還剩下不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從昨天開始,馬六就開始武鬧了,店砸了,伙計們嚇的不敢來上班了。我報官也沒人受理,馬六說了,錢可以不還,鋪子要收歸他們,不然的話就拉我媳婦女兒去頂賬。我是沒辦法了,今天下午他們就來收鋪子,這就是給他們準備的。”余浩拍了拍腰間的砍刀。
周福說“夠爺們,只是殺人償命。你一個老板的命換一個爛仔的命,不劃算啊。要不這樣,我湊湊,借你個百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