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殿內,北越皇后清脆的說話聲如同漣漪一層層的蕩漾開,把一大殿的人包括明妧在內都給聽懵了。
之前還百般阻撓不讓皇上認女兒的人這才多會兒功夫就改了主意,不僅不反對了,還贊同?
皇后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不止北越百官,就是北越皇后的兄長撫威大將軍都一頭霧水了,這到底鬧的是哪一出啊?
她要試探鎮南王世子妃的妹妹是不是假的,什么時候試探不好,要在接風宴上,此舉太過冒失,逼的自己不得不一改前態,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這么大的事也不和他這個兄長商量一下,難道他只配聽吩咐辦事嗎?!
撫威大將軍一臉不快,滿腔怒氣極力忍著才沒有爬上臉頰。
明妧眸光暗沉,不知道北越皇后想做什么,但她謹記一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剛剛北越皇上還滿面怒容,幾乎要廢后,這會兒怒氣全消了,道,“安南郡主是假的,朕早在看到玉佩的時候就知道了,一直縱容不說,也是想看看東陵到底想做什么,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朕疏忽了,起來吧。”
北越皇上抬手扶了北越皇后一把,北越皇后覺得這一跪值了。
近來朝中不知道怎么就在議論皇上有意廢后的事,她就是要大家看看,皇上有沒有廢后的心思!
只要皇上不廢后,即便將來登上帝位的不是她兒子梁王,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北越皇后眼底淚花閃爍道,“是臣妾愚笨,只看到皇上對安南郡主的寵愛,沒有看到防備,疏忽大意,才被人給算計了,連累皇上英明受損。”
其實不止北越皇后,偌大一個北越朝廷,又有幾個人看出北越皇上對安南郡主的防備了,就算有一點也很正常,畢竟安南郡主從小流落東陵,在東陵長大,就算北越給了她郡主的封號,她的心也未必向著北越。
這些話從心頭掠過,下意識的看了眼蘇氏和明妧……
她們雖然不是在東陵長大,卻是在大景朝,而且和安南郡主不同,她們都嫁人了,對大景朝的歸屬感要遠勝過未嫁的安南郡主。
北越皇上嘴上說疏忽了,其實他就是故意不告訴的,要是北越皇后知道安南郡主是假的,還會護著她嗎?
東陵會派安南郡主來北越,足見她聰慧,稍有疏忽,她就會有所察覺,功虧一簣。
其實一開始安南郡主做的很好,給人留下的都是端莊大方的形象,北越朝臣都很喜歡她,只是不巧,容王世子把明妧帶來了,她又把明妧給認了出來,怕身份暴露,不得不步步緊逼,最后失了分寸,還把北越皇后給坑慘了。
右相站出來道,“接風宴才進行了一半,衛二姑娘可要先回行宮歇息?”
衛明蕙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但人家右相都說了接風宴才進行了一半,她臉也不癢了,只是紅疹未消而已,她搖頭道,“我沒事。”
蘇氏知道女兒懂事,心疼道,“身子受不住,不必勉強自己。”
衛明蕙搖頭,“娘,我真的沒事。”
她要說有事,只怕也沒人會信,畢竟北越皇后公然承認了給她下毒,要是毒性猛烈,會傷及性命,她就不會如此了。
她這么說,蘇氏也不再堅持,和定北侯坐下來,繼續看歌舞。
北越皇后也坐回鳳椅上,臉上依舊是笑容,但又有不同,之前是強顏歡笑,這回是發自肺腑的。
明妧看的心底不安,她不覺得這對北越皇后來說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今天發生的事,對她應該沒什么好處吧,她不可能會因為她跪求皇上擇良日讓他們認祖歸宗就和她化干戈為玉帛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北越皇后應該也很清楚。
明妧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哪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