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夏青就立刻把它推翻了。
首先一個承受不住一點壓力,因為察覺到了警方的懷疑,認為自己可能要暴露了罪行,于是就跑去畏罪自殺的人,失聯之前為什么要去取兩萬塊錢?
其次既然有錢有條件,怎么連多取一些錢外逃,等到實在窮途末路了再考慮畏罪自殺這一條路都等不及?一個求生欲如此不強烈的人,當初有必要那么大費周章的掩蓋罪行么?既然都已經把自己的生死可以輕易置之度外,倒莫不如當初在殺死柳丹揚的時候就和她來個“玉石俱焚”多好?
還有第三個讓夏青感到疑惑的地方,那就是就算要畏罪自殺,為什么要專門找這么一個偏僻又少人煙的地方呢?如果不是這幾個跑出來野餐春游的年輕人,搞不好到現在還沒有人能發(fā)現尸體呢。
當然了,這些也都是夏青自己的主觀猜測,到底對不對她也說不準,杜承澤人都已經死了,問他的想法當然不可能,能從杜承澤的尸體上面讀出信息,讓尸體“開口”的,就只有法醫(yī)他們了。
張法醫(yī)他們已經來到了現場,在拍照結束之后,杜承澤的尸體就被小心翼翼的從樹枝上面取了下來,接受來自于法醫(yī)的現場勘驗。
“死者尸體表面已經出現了靜脈網,腹部氣腫也變得比較明顯了。喏,你們看這里,死者的胡茬兒毛囊根部能看到明顯的蠅卵,口腔中也有蠅類的活動痕跡,”張法醫(yī)在對杜承澤的尸體進行了初步檢查之后,對夏青和紀淵他們說,“咱們最近室外的平均氣溫是十六度五,結合尸體的一些外部特征,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三到四天的樣子,并且這三四天都是在這種戶外環(huán)境下。
幸虧現在春天,氣溫還沒有升高上去,這要是趕上盛夏那會兒,外面平均氣溫都在二十五六度以上了,那三天咱們看到的時候,你們恐怕真的要吐了。”
“死亡原因,是吊死的么?”紀淵對這種程度的尸體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一邊問張法醫(yī),一邊打量著地上的尸體,“為什么他手指和頸部會有抓傷?”
“目前來看,確實比較符合吊死的特征,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張法醫(yī)在表達看法的時候還是態(tài)度比較嚴謹的,“從死者頸部形成的勒痕來看,確實是吊死的,你們也知道,如果是用繩索勒死,勒痕在后頸部會有交叉。
抓傷這個可以作為一個存疑的地方,過后我們再去驗證,但是在勒痕符合吊死特征的情況下,光是因為有抓痕也不足以推翻這個判斷。
人么,其實都是有一種求生本能的,可能是對求死的念頭不夠堅定,也可能是沒有想到自殺的過程,痛苦程度超出了自己的心理預期,覺得承受不了啦,這就是為什么有一大部分自殺的人都會最終得到救治。
上吊的人,因為窒息的痛苦,往往也會在瀕死的時候本能的掙扎,想要脫離窒息的處境,然后伸手去抓撓,把自己的下顎和脖子兩側都給抓出了很多的血印子,這種情況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
“死者的身上有類似于遺書之類的東西么?手機也沒有么?”夏青問。
張法醫(yī)搖搖頭:“沒有,剛剛我們看了,褲子口袋里空空蕩蕩的,上衣是沒有口袋的襯衫,所以更不可能藏著什么遺書、認罪書之類的東西了。對了,不是說死者的汽車就在路邊么?車里面你們看了沒有?”
“看過了,泡了水,而且車里什么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沒有了,估計前兩天被丟棄在路邊,有人看到車門車窗敞開著,就把里面的東西拿走了。”夏青回答。
張法醫(yī)嘆了一口氣:“這可就真的有點讓人發(fā)愁了!敢情除了一具尸體之外,別的就什么線索都沒有了!個人物品沒有,痕跡也都被雨沖干凈了!”
“手機好辦,如果真的是被路過看到車子開著門,就見財起意的人給拿走了,只要手機開著機,哪怕換了手機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