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淵的出現本來就讓人有些詫異了,又見他三言兩語就擺平了方才還氣勢洶洶要把人掃地出門的李永福,跟著一起往回走的夏青和羅威三人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面有些感嘆,早知道李永福吃這一套,他們先前就強硬一些了。
不過夏青也很清楚,紀淵的這一套他們還真輕易做不來,倒不是說沒有掌握這種方法,而是他們比紀淵顧慮多,沒有辦法豁出去。
五個人重新回到方才的那個房間里,雖然只多了紀淵這么一個人,但是整個氣氛就都變得不大一樣了,李永福似乎也被紀淵的氣場震懾住,之前那種世故的模樣完收斂起來,坐在那里十分拘謹的樣子。
“你剛才在外頭,是不是為了嚇唬我才那么說的?”李永福用一種充滿了期望的語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向紀淵詢問。
紀淵表情淡漠的看了看李永福“我沒有那么無聊。我問你,你當初是不是親眼看到了李俊良是怎么摔進水庫里淹死的?”
“是啊,但是我也沒看到什么特別的,就是看到那小子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怎么搭理我,走路腳底下就好像發(fā)飄似的,我還心說,這臭小子,大白天的就喝高了,再然后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那么掉進去了。
當時把我嚇壞了,我趕緊跑過去看看,等我到了水庫邊上再伸頭看的時候,都看不到人了,人都沉下去了!”
李永福打了一個哆嗦,似乎是對當日自己無意之間瞧見的事情仍然感到心有余悸“當時周圍也沒有別人啊,我特意看過,大白天的,水庫邊上也沒遮沒擋,這有別人跟著他什么的,我還能看不到么?我當時嚇得趕緊去叫人過來救命,結果也沒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各有命!
但是甭管是人各有命,還是大仙的詛咒靈驗了,那我為啥就會有危險啊?我對‘狐仙’夠恭敬,那要是李俊良自己命不好,怎么想我都覺得這里面都沒有我什么事兒啊!”
紀淵看了看他,似乎是在看他究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腦子真的就那么不開竅“你也說了,當時周圍除了你,誰都沒有,然后你跑去叫人呼救,大家就都知道李俊良落水之前,你是在場的了。假如李俊良的死并不是醉酒的意外,你猜你自己口口聲聲說沒看到任何可疑人物,那個藏在暗處對李俊良下手的人會不會冒險相信你的話?
又或者,李俊良不僅是他們家里唯一的男孩兒,還是幺兒,李永輝是不是真的可以那么平靜的面對自己兒子的死?我知道,你們李家村向來排斥外界插手你們村子里面的事情,很多時候都選擇關起門來自己偷偷解決,作為李俊良溺斃時候唯一在場的人,你覺得李永輝會不會有什么別的猜測?”
李永福的臉色變了變,很顯然他對紀淵提到的這種可能性是有所顧忌的。
夏青見狀,拿捏著分寸,開口補充了一句“其實就算李永福不會認為李俊良是你給親手推下水的,單純懷疑你只是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援手,故意拖拖拉拉等人都沉下去了才跑去呼救的,這對你好像也不是特別有利吧?據我們了解,你們村拜‘狐仙’的人里面,好像李永輝的父親蠻有威信的……”
她故意說了一些之后,點到即止,沒有再繼續(xù)把事情說得更加直白,李永福原本紅潤的圓臉現在已經沒了血色,并且額頭上還浮起了一層冷汗,看樣子心理防線也已經七零八落,不需要再施加更大的壓力了。
畢竟他們想要李永福甘心情愿的開口,需要他感到恐慌的同時,還得保留著幾分理智,而不是想讓他因為過度驚恐而直接精神崩潰。
李永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角已經留下來的汗珠,眼珠子在眼眶里來來回回的顫動,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嘴唇哆嗦了幾次,卻并沒有真的開口。
紀淵還是相當穩(wěn)得住的,他一言不發(fā)的等了李永福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