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哎喲!你輕點!我胳膊有錯環(huán)兒的毛病!你可別給我掰下來了!”那人的語氣聽起來應該是恐懼多于疼痛的,與其說是疼了,倒不如說是慌了。
夏青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她可認識,方才自己在對村民進行勸說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一直在煽動著周圍人的情緒呢。
“煽動他人尋釁滋事,你就是帶頭人吧?”紀淵微微俯下身,沖那人沒什么溫度的笑了笑,“剛才的演講挺精彩,很有蠱惑性,看樣子今天晚上這事兒,找你談就肯定沒錯了,你就是負責人,對吧?”
對于那個被紀淵牽制住的人來說,他眼中紀淵臉上的笑容,估計就和老鼠眼中貓的笑容差不多,已經(jīng)讓他有一種小腿發(fā)緊的感覺了,現(xiàn)在又聽清了紀淵的話,頓時就兩腿一軟,要不是被紀淵揪住了胳膊,估計現(xiàn)在都跪地上了。
“沒沒沒……別別別……我就是跟著一起來的,你看我這歲數(shù),我哪能負責啊,你們太高看我了……”他磕磕巴巴的一個勁兒的替自己開脫。
“哦?那按你的意思,你是被別人煽動了,跟著一起過來的?”紀淵問。
“對對對!就是這么回事兒!”那人忙不迭的應聲。
紀淵冷笑,鉗制著那人的手并沒有松勁兒,抬眼朝周圍的其他村民看了看“那要是這么說的話,你把帶頭煽動村民過來鬧事的人給我們指認出來,我們可以考慮對你從輕處理。”
他這么一說,周圍的人可就不干了,下意識的朝旁邊退開,同紀淵和被紀淵擒住的那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并且有的人似乎已經(jīng)有些憤憤了。
紀淵看那人沒動靜,便不急不慢的又提醒了他一句“都說法不責眾,這話也對,也不對。法律不可能因為人數(shù)多就不處理胡亂鬧事的人,但是也確實不可能所有人都做一樣的處理,帶頭挑事的肯定要著重處罰,其他人按照參與程度不同,或者輕一點,或者重一點,你自己考慮清楚。”
他這么一說,被抓住的那個人便有些慌了,他努力的抬起頭,開始在人群里面張望,似乎是想要從中間指認出誰來似的。
他這個動作立刻就換來了周遭人的回應,其他人生怕被他指認成帶頭人,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表示,就是這個人挨家挨戶攛掇的,他們本來沒打算跑來李仁家鬧的,是這人挨家串門,說如果不是李仁一家,他們也不會這么提心吊膽,慢慢才把大家伙兒的怒氣給說得越來越旺了。
被紀淵擒住那人哪里愿意承認這樣的指控,立刻反唇相譏,頓時現(xiàn)場又是一陣嘈雜吵鬧,只不過從村民攻擊李仁一家,變成了他們那一群人之間的內(nèi)訌。
本來離得稍微有點遠的人還弄不清楚怎么回事,這一吵嚷,沒多久就都知道是他們當中有人反水了,不止是自己反水,甚至還想反咬一口,把主使者的罪名推到其他人的頭上。
這下可好了,本來就跟在后面的村民怕惹火上身,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始離開,并且一旦有人開始走,就會有其他人跟著一起走,即便還有不少人在原地沒有馬上離開,這些村民的氣勢也已經(jīng)明顯不同于之前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人群后面急急忙忙的擠了過來,夏青隔著鐵柵欄門也能從那人的身形判斷出對方的身份——就是村長李永輝。
他們打從來到李家村,這些天來恐怕見到次數(shù)最多,說話次數(shù)也最多的人就算是李永輝了,所以夏青把他認出來并不覺得有什么困難。
李永輝一邊從人群當中擠過來,一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沖自己身邊的村民嚷嚷“怎么回事兒啊這是?!大半夜的都不在家里面好好睡覺,都跑到別人家門口堵著干什么呢?你們這是胡鬧些什么呀!還不趕緊都給我回家里去!”
原本還沒有走的一部分人,一看到李永輝來了,似乎對他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