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夏青就猜到了,估計是最近爺爺奶奶沒少打電話去和父母提意見,所以父親才會利用出差的這次機會,順便看望一下自己。
雖然說只不過是在別人的催促下才“順便”看望,夏青也還是很開心的,不管再怎么從小就習慣了父母與自己的那種比較疏離的關系,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人是真的一點也不渴望從父母親人那里得到一些關懷的呢。
別看夏青的自身條件還是不錯的,她平日里倒不是個多么喜歡打扮的人,再加上工作性質對著裝等等也有一定的紀律要求,所以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以休閑裝扮為主,臉上也是素面朝天。
到了和父親約好的那天,夏青特意帶了一件平時沒怎么穿過的連衣長裙,下班之前跑去換上,秋天氣溫有些涼了,她又加了一件針織衫,換好衣服回到辦公室,一進門就被一聲口哨嚇了一跳。
吹口哨的不是別人,就是平日里和夏青開玩笑最沒深沒淺的羅威。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啊!”他搖頭晃腦,煞有介事的說。
“羅威,”夏青無奈的看看他,“你的中學語文老師肯定特別欣慰,到現在學過的東西還沒都還回去。”
“小夏,你今天有約會么?這樣打扮起來很漂亮,平時你也應該多這樣穿一穿。”沈文棟也走過來和夏青打招呼,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休閑褲配襯衫,襯衫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臂彎里還搭著一件休閑西裝上衣,看起來神清氣爽。
面對羅威,夏青還可以調侃回去,到了沈文棟這里,她就有點不那么自在了,連忙擺擺手“沈師兄,過獎了!”
對于夏青的這種客氣和疏離,沈文棟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對她溫和的笑了笑,又同其他人也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紀淵在夏青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不同于平日的打扮,目光也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在沈文棟和夏青說完話之后才又垂下眼去看手頭的材料。
夏青和其他人聊了幾句,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過去和紀淵打招呼。
“你還要忙一會兒么?我今天有點事,那我就先走了。”夏青輕輕的敲了敲紀淵的辦公桌,喚起他的注意,“明天見!”
紀淵點點頭“嗯,好。”
夏青看他似乎沒有著急走的意思,就沒再繼續打擾他,一個人離開了辦公室,紀淵看著她腳步輕快走出去的背影,眼神里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涌動。
隨著夏青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紀淵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把目光收回來,繼續做自己的事,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他才把手頭的東西放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往外走。
外面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光線漸漸暗淡,樓群中間可以看到遠遠的天邊還有一抹橙紅色的晚霞,路上車來車往,正是晚高峰的時候。
紀淵騎著他的摩托車,經過距離公安局不算太遠的一處公交車站的時候,余光一掃,立刻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穿著連衣裙,夾在等車的人群當中,坐在公交車站的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沒精打采的人不是夏青還會是誰!
紀淵到前面路口,調了個頭,重新返回了公安局,把車留在停車場里,這才步行走去那個附近的公交車站。
傍晚下班等著坐公交車的人很多,一波走了一波又來,公交車站相當的嘈雜,夏青坐在一邊,看著面前等車的陌生人,還有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靜靜的出神,她的情緒不高,卻也算不上有多難過,更多的似乎是一種悵然,只想這么一個人坐著,發發呆,讓情緒沉淀一下。
直到有一個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過來好一會兒,公交車來了去,去了來,經過了好幾班,那人都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她才收回自己的注意力,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