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聊聊朱信厚的事情吧?”夏青問。
“不介意!不介意!”廠長連忙表態,“不是有那么句話么,買賣不成仁義在!朱信厚從我這兒是辭工不做了,但是現在這是一條人命,人命關天,我這人肯定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是我也不至于連這么點兒覺悟都沒有!出了這么大的事,也算我們之前交情一場,能幫就幫一把吧!”
夏青向廠長道了謝,廠長把他們兩個人帶過去,把以前經常和朱信厚一起喝酒聊天的那幾個技工叫了過來,和他們說了一下朱信厚的事情,那幾個人一聽也都非常的驚訝,誰也沒有想到才那么幾天不見,居然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就這么說沒就沒了,一時之間都有些心情復雜。
“你們都是平時和朱信厚交情比較好的朋友吧?”夏青對幾個技工笑了笑。
“談不上,就是幾個閑著無聊的半大老頭子互相做伴兒唄!”其中一個瘦長臉的中年人擺擺手,“人家辭工之后可就沒再搭理過我們了!”
“行了,人都死了,你還說這干嘛!”旁邊一個面色黑紅的提醒他。
瘦長臉的有些不情愿,但是畢竟同伴說的也在理,就撇撇嘴,沒說話。
“朱信厚辭職之前,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情緒方面有沒有什么和之前不太一樣的波動?請幾位幫忙回憶一下?!奔o淵對幾個技工說。
這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搖頭。
“也沒覺得他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樣的啊,”瘦長臉比較愛說話一點,所以他先開了口,“以前我們湊在一起的時候,他說話也不多,基本上就喝酒喝到位了,才能發幾句牢騷,說什么人活一輩子,就是到人事件來吃苦的什么的那些!其他時候基本上都是我們天南海北的胡說亂聊!”
“是啊,”一個滿臉胡茬子的男人在旁邊插嘴說,“我們跟老朱也真說不上是多了解的朋友,主要就是我們需要個地方,不用花太多的錢,還能坐下來踏踏實實的說說話,聊聊天。老朱那人,跟我們其實有時候也沒有那么多共同語言,但是他有個好處,就是他能在一旁聽著,不亂打岔,也不瞎說話?!?
“就是,他從一開始就是聽得多,說得少,一直到辭工跑了之前,也還是那樣,”瘦長臉忙不迭的點頭,“不瞞你們二位說,就他辭工之前的兩三天,我們還去他那個值班室跟他一起喝了酒,他也還是那個樣子,一點兒也沒看出來有什么事兒,更想不到他其實都準備好要辭工!
我們跟他那個關系,說有多要好談不上,但是總比車間里頭其他人要跟他熟多了吧!我就想不通了,要走就走,好歹跟我們這幾個總一起喝酒的老兄弟打聲招呼能怎么樣?
好家伙,人家說走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走了之后就直接把我們都給扔腦后去了,我這一年真是瞎了眼,認錯了這個老朱,居然還以為他是什么老實巴交的厚道人呢!”
黑紅臉很顯然性格要謹慎很多,他一直沒有作聲的在一旁聽了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問“二位,這事兒能讓你們警察出來問,肯定老朱死的不簡單吧?
我們之前跟他喝酒的時候,有時候還會講一講家里頭的煩心事兒,兒女啊,老伴兒啊,兄弟姐妹什么的,他那人神神秘秘,除了跟我們說家里有個病孩子需要照顧,別的啥也不說……他……他……
他不會是什么逃犯吧?就像電視里演的那種,之前犯了什么事兒,之后他扔下同伙,自己卷了錢跑掉了,改名換姓的藏起來,想要等風頭過去了之后再遠走高飛,結果他以為風頭過去了,不用窩在這里吃苦了的時候,正好被他同伙發現,然后就把他給……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