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地點,山坡光線陰暗,樹林也是絕佳的掩護,躲藏在那里,騎著摩托快速通過的紀淵根本沒有辦法視線注意到樹林里面的情況,埋伏在那里的人卻可以早早就發現自己的目標。
更重要的是,伏擊不僅僅是找到一個適合藏身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就可以的,高度,角度,視野如何,都很重要,并且紀淵之前也提到,他那天因為趕得急,騎行速度很快,在那樣的情況下,只是比最壞結果略微打偏一點,依舊可以打中目標,甚至打中的就是瞄準部位,這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
所以這不僅僅是針對紀淵的伏擊,而且是一場精心策劃過,志在必得的伏擊,對方不是隨便什么嫌疑人的同黨,而是對紀淵有相當深了解的人。
有這樣的好槍法,善于選擇射擊位置,并且能夠掌握紀淵的行為習慣,知道紀淵那天什么時候可能從那里通過,同時滿足這四個條件的人選,顯而易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里通往案發現場已經不算很遠了吧?”夏青開口問紀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在顫抖,那是一種緊張,一種壓抑著的憤怒,更是一種打從心底涌上來的不寒而栗。
“對,如果沒有出事的話,照我當時的速度,我可以在五分鐘之內趕到那個倉庫附近去和鄭義會和。假如從那個地點調頭往回返,到達局里大概需要半個小時,不堵車的情況下。出事的時候,正好快要迎來主城區交通的晚高峰。”紀淵把夏青應該想要知道的一并告訴了她。
夏青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給泡進了一桶冰水當中,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感到刺骨的寒意。
“你……是什么時候考慮到這個的?”她開口問紀淵。
“做康復訓練的時候。”紀淵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最初我也沒有辦法那么冷靜的去考慮這件事,只是覺得悲憤難平,滿腦子就是一定要好起來,我一定要重新站起來,回到隊里去,我要替自己也替鄭義報仇。
等到開始做康復訓練的時候,我的身體狀況就好多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有的時候康復訓練很枯燥,我腦子里就開始想一些事情,并且發現很多事情果然是需要沉淀過一段時間之后才能想得清楚,看得明白。”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整個操作需要很長時間的計劃,絕對不是頭腦一熱就能夠實施的,并且代價也很巨大。”夏青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亂了,“如果說這么做是為了針對你的話,那他這不是殺敵八千,自損八萬么?!你們兩個之間那有什么深仇大恨,充其量也不過是陳清繪的事情而已啊!”
“這也是我感覺很困惑的地方,”紀淵緩緩點了點頭,面色凝重,“我認為其他人沒有產生這方面的懷疑,就是因為這么做的代價太大了,完全不合理。
最初我聯想到這些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是不是因為遇到襲擊,受了重傷,就出現了被害妄想的征兆,但是后來細細回憶起來,發現有一些小細節,是原本看到了也沒有放在心上的,再回憶起來,細細品品,有些不對。”
“比如說呢?”夏青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心疼。
紀淵這些年一直默默一個人扛著這些心事,試想一下,一個經歷了自己的負傷和朋友的慘死,剛剛從病床上能夠爬起來,需要每天面對著枯燥而又痛苦的康復訓練的人,忽然意識到原本悲痛憤怒的遇襲,竟然有可能是自己身邊的親密戰友一手策劃出來的,那種打擊會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