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夏青拉住紀淵的手,指了指茶幾上面的那本相冊。
“給我一張你大學時候的照片吧。”她對紀淵說。
這個要求不難滿足,紀淵微微錯愕之后,便點頭答應了,他重新翻開相冊,讓夏青選,夏青翻到剛才看到過的一頁,從里面抽出來了一張證件照。
那是一張一寸照片,淺藍色的背景,照片上的紀淵二十來歲的模樣,和現在比起來略顯青澀,卻又更加鮮活,雖然表情一本正經,眼神卻很明媚。
“這應該就是我看不見的那段時間里你的樣子了吧?”夏青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張照片,從包里拿出自己平日里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夾在封套內側,“現在你心里的事情,有我幫你一起扛了,以后這里可以松一點,不用皺的那么緊了。”
她伸出手指,揉了揉紀淵的眉心,這幾年他估計蹙眉的時候比較多,那里已經能夠摸到一個微微隆起的弧度,和照片里面爽朗青年的模樣對比起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夏青的手指暖暖的,紀淵覺得那指尖的熱度似乎穿透了自己的眉心,一直流進了心里面,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夏青的手握住,向前一拉一帶,把人直接攬進了懷里,下巴抵在夏青頭頂,想開口,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夏青也沒有出聲,臉頰貼著紀淵的胸口,耳朵里可以清楚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心里面有一種甜蜜混雜著沉重的復雜情緒。
兩個人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和狀態,重新驅車返回局里,對于雙保險式殺人案的懷疑和揣測暫時還只能放在心里,慢慢觀察,小心驗證,但柳丹揚的案子卻是不能等的,他們已經找到了范悅怡說了謊的證據,接下來需要盡快找到另外一個更加具有說服力的突破口,把當晚在場其他人互相作證的說辭打破。
兩個人回到隊里面,正好有一個好消息在等著他們——在之前采集的指紋當中發現了與現場提取到的指紋相吻合的,并且值得玩味的是,這相吻合的指紋分別出現在柳丹揚所住房間的房門和窗戶玻璃的外側。
那指紋的主人便是聲稱當晚和班長聊天到凌晨,之后就在房間里睡下,并沒有離開過房間的高偉茂。
“這個高偉茂倒是怪有意思的!”羅威看到這個結果之后,有些驚訝,“這家伙是我帶著去的,一路上表現得特別平靜,而且配合度還很高,挺積極的那種,我雖然不敢說自己眼光有多毒,但是畢竟磨練了這么幾年,也還是有些準頭兒的,這么跟你們說吧,他比一起來的那幾個男的都淡定!”
“這個羅威說的一點沒錯。”齊天華也有同感,“他不光是不慌,簡直可以說是心里非常有底,自己絕對不會被卷進什么麻煩的那種樣子。
按說這樣的狀態,就算之前去過柳丹揚那里,不也應該是已經確定自己把指紋都給擦干凈了,所以才會那么穩么?怎么會被提取到這么清晰的指紋呢?”
“你們注意指紋被提取到的位置,并不是門把手,而是門板上面。”紀淵一邊說一邊看向羅威,“你方才拿了報告回來的時候,除了辦公室門把手,椅子和桌子還碰過哪里?”
他這么一問,羅威也懵了,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有點茫然:“誒……你這真把我給問住了!我能記得的就是門把手和桌椅這些啊,我就去拿個報告,也不可能東摸摸西摸摸。”
“但是你能保證你的手沒有碰過其他任何東西么?”
“我……我還真不能保證這個!”羅威攤手道。
“這就對了,你刻意去碰過的東西,自然就會有印象,”夏青聽到這里,就已經完全明白了紀淵的意思,“所以刻意碰過的東西,害怕留下指紋,肯定會記得去仔細擦拭,但是如果是下意識、無意識碰到過的東西,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