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這個概念就失去了實際上的意義。
夏青和紀淵也帶著鞋套和手套,小心翼翼的在房子里面查看。
上一次到現場來的時候,夏青和紀淵主要負責的是對報案人的走訪這一塊,當時刑技和法醫的同事都在現場進行勘驗和拍照等等工作,有一些區域他們為了不給人家添亂,也沒有仔細的去查看過,現在才終于有了合適的機會。
客廳里還是老樣子,只不過拍照和取證之后,原本在這里的垃圾早就被清理出去,剩下的自然是原本屬于朱信厚的沙發床,還有上面的枕頭雜物之類。
夏青跟著紀淵走向了屬于朱學名的那間臥室。
上一次這里兩人都沒來得及走進去看看,現在才算終于能仔細的留意一下。
朱學名的房間不大,里面沒有床,只有一張床墊子扔在地上,這倒也沒有什么,以朱學名現在的身體情況來說,一個扔在地上的床墊子反而比一張有高度的床更適合,畢竟對他來說,爬上爬下的確是一件很讓人發愁的事。
房間里面沒有衣柜,只有一個簡陋的雙排晾衣架,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單薄的雙杠一樣,不過那晾衣架應該不是市場上直接購買回來的那種,而是自己加工的,上面的焊接處雖然看起來有些粗糙和丑陋,但是結實程度倒是也比市面上的同類產品都要更好,在那晾衣架上面,掛著大概六七件衣服和褲子,包括了夏裝和春秋裝,倒是沒見到什么適合冬季的厚外衣。
轉念一想,朱學名一直以來的生活狀態,好像根本就沒有什么出去的機會,所以冬裝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吧。
在屋子的一角,還有一架看起來十分破舊的輪椅,看起來就好像是一些車站、機場等等公共場所會準備的那種簡易的輕便輪椅,價格成本比較低。
那輪椅實在是有夠破舊的,原本應該是類似于編織袋一樣的紅藍白相間的三色格子花樣,但是現在上面黑乎乎臟兮兮的,只能依稀猜測一下原本的花色。不僅如此,輪椅還有很多處破損的地方,原本的織物材料飛著毛邊兒,整個輪椅看起來就好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夏青甚至有些擔心,朱學名試圖爬上去的時候,會不會直接拉翻了輪椅砸傷他自己。
“其實朱信厚夜以繼日的工作,辛苦是辛苦,實際上對朱學名也實在是有那么一點怠慢,”夏青對紀淵感慨說,“來的路上,我聯系隊里的同事確認過,在咱們發現朱信厚曾經咨詢意外死亡險的那段時間,為了排除掉朱信厚會不會因為什么別的不義之財招致殺身之禍,他對朱信厚的經濟狀況做了一個比較粗略的了解,多了還有沒有別的,暫時還說不準,朱信厚的存款倒是有十來萬。
十來萬存款,對于家境殷實的人家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對于朱信厚和朱學名這樣處境下的家庭來說,就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但是有一點我覺得有些費解。
為什么朱信厚一邊拼命的打工賺錢攢錢,一邊覺得這樣的日子很辛苦很有負擔,一邊又不在朱學名的身上花心思,想辦法改變現狀?他既然能攢下那么多錢,別的不說,起碼可以給朱學名先換一臺好一點的輪椅吧?”
紀淵安靜的聽夏青感慨,卻并沒有立刻表態說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轉向臥室的窗口處,站在那里朝外面看了看,外面窗下面是一排小樹,低頭看下去,視野范圍內被已經只剩下零零星星黃葉子的樹枝擋住了大半,朝遠處看能看到一條小街,不過因為距離比較遠,也看不清楚那邊的什么。
紀淵朝窗外看過之后,朝后退開半步,用手在窗臺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一下,他的身高很顯然比朱學名要高大一些,這個窗臺的高度大約要到他的腰間,而對于旁邊的夏青來說,窗臺的高度更是到了上腹部和胸口之間的位置。
他站在窗邊朝外面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這間臥室。
夏青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