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這么明顯的一個數額了。”
說完之后,她扭頭看著左易,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和在醫院時候的盛怒完全不是一回事,不過平靜面容卻并沒有讓左易感到踏實,反而讓他愈發不安。
“我當初喜歡上你的時候,你是一窮二白,你家里頭是家徒四壁。”朱浩渺繼續用不帶一絲波瀾的語氣對左易說,“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到我們家吃飯的時候,不認識我爸媽給你準備的斑節蝦,還指著蝦問我,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龍蝦,當時還鬧了一個大笑話,讓我們家親戚笑了好久。”
“浩渺,你提這事兒干什么……”朱浩渺忽然之間冒出來的這樣一番追憶,等于是在左易剛剛向夏青他們表示過家里經濟實力雄厚的同時,就狠狠揭了他的老底,這讓左易感覺更加尷尬起來,偏偏他又不知道朱浩渺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也不敢做出更多的反應,只能小聲詢問妻子。
朱浩渺被他打斷了自己的回憶,停頓了一下,深深嘆了一口氣“時過境遷,一晃也過去了這么多年,你現在不光認識龍蝦,連五萬塊錢都不當錢看了。”
夏青可以確定,朱浩渺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噙著嘲諷的笑意,看著左易的眼神里面好像都夾裹著冰渣子一樣,明顯是一種憤怒到了極點之后的平靜。
朱浩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哪怕是傻子也能聽的出來她話里面的諷刺,很顯然她是完全不相信左易的那一套說辭的,并且感到出離憤怒,所以才會忍不住當著幾個公安局外人的面,不惜揭出自己丈夫的老底來羞辱對方。
左易漲紅了臉,卻也只能假裝沒有聽出朱浩渺的意思,沒有作聲。
紀淵從夏青手里接過那一疊資料,翻了翻,目光從紙張的上面看向左易,掃了他一眼,又繼續垂下眼看手頭的東西“看樣子,‘星期五打老虎’還不是你的首選,為什呢?是他報價太高,還是他在同行里面口碑不夠好?”
左易沒有回答紀淵的話,但是他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抖了起來,或許并不是他的手在顫抖,而是他的兩條腿已經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看樣子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也被“星期五打老虎”給一并抖了出來。
“咱們就先把什么賭氣,喝酒還有斷片兒的事情都放一旁,就坦誠的說一說內心里面的想法吧。”夏青示意了左易一下,“你為什么就那么希望朱浩瀚斷腿?
假如你是覺得朱浩瀚打籃球,以后沒有出路,會瓜分你岳父的家產,影響到你們夫妻二人,或者說甚至包括了你們孩子在內的集體利益,所以反對朱浩瀚未來的人生規劃,那倒是說得通,可是如果因為這樣的原因雇人去害他斷腿,那朱浩瀚一旦落下了殘疾,不是更加要得到照顧和偏愛了么?”
左易垂下頭,把手指插到頭發里面,兩只手抓著自己的頭發,看起來十分痛苦和糾結,他那樣垂著頭沉默了一分鐘,就在夏青以為他是在故意會比自己的問題時,他才終于開了口。
“我現在真的是說不清了……”左易的聲音里面也透著顫抖,“我承認,之前說喝醉酒斷片兒了,所以找人想要出出氣,包括后續的打錢給那個網上的人,這都不是我喝醉酒之后不理智的決定。
我前面沒有說謊,那次的事情之前,我們確實是狠狠吵了一架,我反對朱浩瀚一輩子就圍著籃球轉,家里也跟著他亂轉,我岳父說我就是因為自己沒出息,所以才不理解朱浩瀚的理想,把我貶的一文不值,我心里有一股火發不出去,當時一沖動,頭腦一熱,就想,我為了這個家這么努力,你們都不重視我的付出,朱浩瀚只想著自己追夢,你們卻都那么支持!所以我就想逼著朱浩瀚離開籃球圈,讓他們都看看,離開家里砸錢供出來的籃球,他還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