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卻是他兩只眼睛下面濃重的黑眼圈,再仔細留意一下還能看到他的兩只眼睛里面布滿了紅血絲,很明顯這是一個缺乏休息,或者說睡眠不好的狀態。
“你們過來找我,還是為了我那個同學的事兒吧?”杜承澤一臉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這事兒真的是太突然了,我剛接到你們公安局的人聯系我的電話時候,就只有兩種反應,第一種是看看日期是不是四月一號,我怕是愚人節有人那我開涮的惡作劇。第二種就是我遇到詐騙團伙了!”
“我們忽然又聯系你,要過來和你聊聊,是不是打擾你正常休息了?”夏青用一種充滿歉意的語氣對他說,“因為事關一條人命,所以難免有很多事情需要反復確認,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理解和配合。”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不要那么客氣,我不是那種自私自利,一點公德心都沒有的人,出事的是我們同學,我配合一下警察調查也是應該的!”杜承澤擺擺手,這個動作讓他寬松的針織款家居服衣袖滑落到小臂的位置,露出了手腕上面那塊玫瑰金的江詩丹頓,帶鑲鉆裝飾的男士手表看起來頗有些浮夸。
“那咱們就還是說說當天晚上的情況吧。”紀淵沒有提起胡睿和常元龍,只是面色如常的向杜承澤重新詢問起情況來。
“哦,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之前和你們同事過一次了,我不知道你們事先了解過多少。”杜承澤面色如常,被紀淵問到也沒有任何的局促,“我那天晚上是和我們另外兩個男同學在一起喝酒聊天的,一個叫胡睿,一個叫常元龍,因為挺久沒見了,我們三個人就一起聊天聊到挺晚。
畢竟也算是人到中年了,想起大學時候的一些理想抱負,聊聊彼此的現狀,也都挺有感觸,一下子有點剎不住閘,后來聊累了,實在是太困了,我都沒有回屋,正好他們倆住的是個多人間,我就在那兒湊合了小半宿。”
夏青和紀淵交換了一個眼神,對于杜承澤到現在居然還是這一套說辭感到有那么一點小小的意外,他們都以為胡睿和常元龍二人應該早就和杜承澤取得過溝通,三個人至少也應該在大版本上面有一個統一。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倒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當初三個人選擇一起說謊,是為了某個共同利益,現在版本分歧了,說明他們的算盤不同。
這三個人沒有真正的站在同一個陣線上面,這對于警方倒是一件好事。
杜承澤正在非常有板有眼的講述著他們三個人的最初版本,忽然傳來了一陣門鈴的音樂聲,杜承澤愣了一下,示意紀淵他們稍等,自己起身一邊嘟囔著這個時候誰會來自己家,一邊過去查看可視門鏡。
“欸?老婆你怎么今天這么快就回來了?”在透過顯示屏看到了樓下按門鈴的是誰之后,杜承澤的聲音里面透出來的除了驚訝之外,還帶著幾分緊張,“啊?咱媽也過來了?哦哦,好好好,我這就下去接你們!馬上馬上!”
答應了可視另一端的妻子之后,杜承澤看起來有些慌張,他扭頭對紀淵和夏青喊了一句稍等,自己就急急忙忙從玄關處抓鑰匙拿鞋,非常迅速的出了門。
“杜承澤好像挺害怕他丈母娘的。”夏青等杜承澤關上門走了,才小聲對紀淵說,“發現是出去逛街吃飯做美容的老婆提前回來了,就已經有一點緊張了,一聽說丈母娘一起來的,感覺他整個人都已經變得六神無主了一樣。
你說,他能那么痛快的答應咱們出來見面,就是因為覺得今天家里就他自己,等于是悄悄的就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了?現在眼見著被撞破,不光是妻子要知情,就連丈母娘都要知情,可能對他的處境不大有利?”
“他的那個緊張程度,確實有些不大正常。”紀淵雖然現在還吃不準杜承澤慌張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但也很贊同他這種反應不對勁兒。
兩個人決定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