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蕓蕓出嫁的日子,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她,可是媽沒用,沒給你守住!”
嚴潔雅好像很愧疚,將自己的手抽回,輕輕在他的臉上撫摸著。
盛開感受著她那冰涼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臉龐,有點傷感的問道:“媽,你得的什么???”
“尿毒癥……醫生說了,除非換腎,否則……活不過半年了。”
嚴潔雅忽然平靜下來,好像在說一件很平淡的事。
劃過他臉龐的手指,感覺到了他滾燙的淚水,她微微一怔,說道:“別哭,開兒!本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但今天……讓我見到了你,已經沒有遺憾了?!?
“不,媽,是孩兒無用,任由爸媽在家里受苦卻不管不問,孩兒心中好悔,不能早日回家……”
“好了,別哭了。蕓蕓今天就出嫁了,你去看看她吧……畢竟……你們曾經有過婚約……”
盛開猛然站起,眼中閃爍一絲復雜的寒光。
“好!”
簡單的一個字,似乎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有悲憤。
他是要去看看,也要問問:做人為何可以恩將仇報、言而無信!
“小妹在哪里,我去接她回來!”
“她在鎮上的雙喜飯店當服務員,你一定要把她接回來,她還小,應該讀書……”
盛開點了點頭,說道:“媽,你先躺著,我去看下蕓蕓就去接小妹。”
隨即,扶著嚴潔雅慢慢躺下,給她掖好被子,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房門。
出了門,一條小道通往村中。
小道上,田園間,都不見人影,想必大家都去村長家喝喜酒去了。
剛才的二十八輛車,就是來接蕓蕓的吧?
“開哥?”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臉色黢黑,身板壯實的青年大步向自己追來。
“還真是開哥啊,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一走五年,音訊全無……”
“大牛?”
盛開認出來,這是他自小玩到大的伙伴,韓大牛。
他家是村里唯一的雜姓,所以在這個村里,他們家一直受歧視。
唯有盛開,愿意和他一起玩,只因為盛開是撿來的,也是外姓的緣故,兩人便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情分。
兩人從小到大,一起下河摸魚,上樹掏鳥窩,撒尿和泥,幾乎是形影不離。
韓大牛被村里的小伙伴欺負,總是盛開幫忙打架。
盛開從小就特別能打,而且下手狠辣,村里的同齡人,甚至是比他們大的小孩,都對他深感畏懼。
龍華帝國戰事突起,盛開被特選進了軍隊,韓大牛羨慕得不得了,總想著自己也能有一天穿上軍裝。
最終他的夢想沒有實現,原因很簡單,韓家七代單傳,可不能在他這里斷了根。
“還記得我啊,你這是要去哪里,也是去喝蕓蕓的喜酒嗎?”
韓大牛一向心直口快,有什么說什么。
他看到盛開滿身似干未干的泥漿,不像上次回村時,一身威武的軍裝,于是詫異問道。
隨即猛然醒悟:盛開與蕓蕓是有娃娃親的,現在蕓蕓卻要嫁給別人了,他怎么可能來喝喜酒?
醒悟過來后,一張黢黑的臉,憋成了茄子色,囁囁說道:“開哥……我……”
“沒事,我是去看看蕓蕓的?!?
韓大牛有點尷尬的一笑,說道:“開哥,你這次回來了,還回去嗎?”
“不回了,我在家好好照顧我媽,還有小妹……”
“你不在家,嬸子和小玉可受了不少苦……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了……”
韓大牛顯得十分高興,村里唯一看得起自己的盛開回來了,他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