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讓他們走!我不要看見他們!都走!”
她捂住了耳朵,害怕的抱著自己的膝蓋蹲了下來。
她害怕人群,害怕圍觀,害怕這種跳梁小丑的感覺,為什么要又一次讓她把這種丑陋的面貌暴露在眾人眼前?為什么?
會場的人很快就被照例驅趕了出去,唯有簡暖不放心的站在臺后,緊張的盯著池婉這邊的動靜。
看見面前那個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陸淮深心疼的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緊張地往前輕輕嘆了一步,朝著她伸出一只手。
“婉婉,人都走了,你起來好不好?”
池婉抱著腦袋迷茫的看了一眼臺下。
很好,人都走了,沒有人再會繼續嘲笑她了,不對,還有陸淮深,他就是個惡魔!
此刻的池婉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逃離。
逃離這里,逃離陸淮深!
她提著裙擺就站了起來,匆忙的想要往臺下跑,陸淮深見狀抬步追了過去,可沒走兩步,就見那個跑得飛快的人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摔倒在地。
她似乎是崴到了腳,一只高跟鞋都飛了出去,疼得趴在了地上。
“婉婉!”
陸淮深驚叫一聲,急忙跑過去想要扶起她,可還沒等碰到池婉,就聽見她驚恐的聲音響起來。
“不要碰我!”
女人雙手扶著地無助的往后退了兩步,臉上的害怕神情刻在了陸淮生的心里,引得他心尖都在疼。
他放慢語氣,盡量溫柔的靠近她“婉婉你受傷了,讓我來抱你可以嗎?”
不料,池婉狠狠的瞪向了他。
這一眼,包含了多年積攢的怒氣和恨意,也刻滿了無盡的后悔和無奈。
對上池婉目光的那一刻,陸淮深生平第一次有一種想要殺了自己的沖動。
為什么那個讓池婉露出這種眼神的人偏偏是他自己!他恨透了自己,卻有不得不以這種可恥的方式追回池婉,
“陸淮深,你看夠了嗎?”
陸淮深一愣,艱難的開口“你說什么?”
池婉低低的垂著頭,凄慘而無聲的笑了笑“你今天特地把我叫到這里來,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嗎?”
她抬手脫下另外一只腳上的高跟鞋,將鑲滿水鉆的鞋狠狠的砸向了鋼琴那邊,只不過并沒有砸到,而是丟出去好遠,直至不見。
“高跟鞋也好,鋼琴也好,你覺得現在卑微下賤的我配擁有這些嗎?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池婉了,我不會彈鋼琴,也穿不習慣高跟鞋,看笑話看夠了嗎?”
池婉憤怒了,陸淮深明明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大小姐了,為什么還要用這種東西來刻意侮辱她?
那些掌聲只讓她更加覺得丟臉而已,沒有一絲一毫圓夢的感覺。
陸淮深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他緊張的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站在家長的面前,連話都說不完整。
“不是的婉婉,我只是想幫你找回這些,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這些?!?
他急忙想為自己辯解,又說“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想讓你開心啊。你以前說你想開一個演唱會,我就想當你圓夢,你最喜歡粉色,我就特地給你定做了這套粉色禮服,我…”
“陸淮深!”他的話還沒說完,池婉就猛然打斷了他的話。
她看著陸淮深,心里又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最后,她無力的坐在地上緩緩說道。
“可是你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們還是以前的我們嗎?”
一句話,令陸淮深啞口無言。
他忘了,在這長五年的時間長河里,陸淮深可能還是以前的那個陸淮深,但可池婉卻早已經不是那個池家大小姐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驕傲,失去了背后的家族,失去了她曾經所有以你為傲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