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利威爾首先不耐煩地詢問。

愛爾敏看著約翰，約翰咬了咬牙點點頭，他才說道“那個時候，阿尼出示的是馬可的，所以才得以逃過追查?！?

利昂娜感覺全身的血液被一下抽干，腦袋變得一片空白，耳朵嗡鳴讓她幾乎聽不見自己說了什么“你說什么，愛爾敏？”

艾倫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哈？你說什么？怎么會提到馬可？”

“抱歉，利昂娜?！奔s翰不敢去看她此時絕望的眼神，“我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馬可已經死了，所以……所以才騙你他進了憲兵團?！?

“……”利昂娜一滴眼淚自臉上滑落，在紙上暈開，“騙人……”

艾倫情緒激動起來，站起來拍了下桌子“騙人的吧！約翰！你不是說馬可進了憲兵團嗎？！”

約翰握緊了桌下的拳頭，低下頭不斷道歉“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讓大家對利昂娜隱瞞這件事的?！?

艾倫看了眼坐在那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利昂娜，臉色慘白“不，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約翰喉頭哽咽道“是我，發現了馬可的尸體……”

艾倫喃喃道“不，那立體機動……愛爾敏，你不是看錯了吧？”

“不，那個裝置確實是我見到過的……”

利昂娜在聽到約翰說是他發現馬可尸體的時候，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她陷入了回憶里。

還記得那是在立體機動訓練后，大家聚在一起討論，柯尼抱怨莎夏搶了自己的獵物，大家嬉笑著，只有馬可露出溫柔神情看著大家。

大家都在極力爭奪砍殺的時候，只有馬可明明最先發現立板，卻總是讓給別人，他總是在照顧大家，最溫柔的人。

——“吶，這塊面包給你?！?

——“利昂娜，別哭了，我們一起努力?！?

——“沒關系，你做得很好了?！?

——“我喜歡你。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利昂娜。”

——“利昂娜？”

——“利昂娜！”

——“哈哈，笨蛋！”

馬可溫柔陽光的笑臉，她再也看不到了，那樣溫柔的人孤獨地死在了角落里……是她的錯嗎？她是不是不應該提醒馬可？不，那些都不重要了，馬可已經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只要殺了他們就可以了。

利昂娜心里缺了的那一塊，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最欠缺的東西是馬可給她的，她生長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不被重視造成了人格缺陷，可是馬可無微不至的關懷給了她最想要的，她早就把他當成了哥哥一般親人的存在。

現在，又沒有了。

她回過神，聽到米卡莎說道“我認為，阿尼和女巨人的臉很像?！?

“哈？你說什么?。繎{那種程度的證據……”

“也就是說，沒有證據也要動手是嗎？”利威爾沉吟了下，似乎有些不贊同。

“哈……”利昂娜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

原本要說什么的艾倫聽到旁邊突然的笑聲，全部人看向笑得越來越夸張的利昂娜，她幾乎要笑到直不起腰來，直到利威爾用冷冷的口氣喊道“小鬼。”

利昂娜的笑聲戛然而止，慢慢站了起來，聲音低幽地傳來“證據？不需要。”

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坐在她對面的埃爾文清楚看見了她那宛如從地獄歸來的覺悟神情，有些震驚。

自那以后，一向愛哭的利昂娜再也沒有哭過。

利昂娜穿著斗篷走在街上，看著生活如常的人們嬉笑著，一個小女孩牽著媽媽的手開心地笑著，按了按藏在斗篷下的立體機動。

這是她前幾天從補給部里偷偷帶出來的，一直藏著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