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劉譯身邊的老人了。
今夜死的人夠多了,他實在看不得這些打打殺殺的了。
王仁維叩頭應了一聲,倒有些哽咽。
寧王的仁善。自己伴君如伴虎,實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說到底,自己是該死的,也必死的,可寧王還是護了自己!
“王爺,先帝已去,奴才死不足惜!可您不必如此啊!”
細雨跪在一旁,雖然他永遠聽令行事,可現在也顧不得了。
“王爺……”
聽見連細雨都開了口,寧王笑了起來。
“細雨,你來吧。怕是他連劍都提不動喃。本王走后,將本王與陛下一起葬于太虛東陵,太子那豬狗不如的東西,發了喪便給本王丟遠些,臟了本王的眼。”
聞言,細雨應下又再次開口。
“屬下愿追隨王爺!”
寧王眼中沒有一絲離別的悲傷,轉而有了些笑意。
身邊的人,還在。還好,還有細雨陪著。
他認真的凝著細雨的雙眼,里面有了一些其他的顏色!
“你知道的。不用也不必……”
這一眼的深意,細雨猛的一怔,似乎懂了什么,他深深望了皇叔一眼,便低頭應下。
沒有多余的話語,他將手中的細劍寒光放在地上,拿起駙馬身前先帝的御劍龍吟破,而跟前兒的駙馬正睜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這一系列動作的細雨,難以置信他能聽從主子真會執行這樣的命令!
細雨冷淡的瞥了駙馬一眼,轉過身去來到寧王的座前,也只有陛下的御劍才配的起寧王的身份,咬牙拽緊劍柄手起劍落。
溢出的血液瞬間染紅了這一身龍紋白袍,而寧王臉上的神色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細雨冷著一張臉,將寧裴山的首級輕輕放在錦緞上,置于托盤呈到了駙馬眼前。
整個動作他異常的小心,血依舊染紅了細雨的指尖,溫暖而冰冷……
“恭賀駙馬成為新帝,萬歲萬萬歲。”
沒有跪地,沒有任何臣服。連出口的話,都沒有一絲恭賀的欣喜。
這便是細雨,他在做自己主子最后的吩咐。
王仁維看著眼前這一切,嚇的不住的磕頭,聽到細雨的話,才算找回了魂,哽咽著跟著呼了聲萬歲,可老淚依舊濕了他的臉龐。
李看著眼前的首級,而太師椅上斜靠著的無頭尸骸,眼睛有些酸澀。他將頭伏低,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愧對王爺!謝王爺賜……”
李捧著托盤,在軟筋散藥力下,艱難的步出了天合殿。
殿內的軟筋散藥力,使得王仁維只能被小太監們架著出門,腿腳發軟,連嘴唇都開始發顫。
他含著老淚宣布先帝病逝,寧王謀亂,駙馬繼位的事實。
根據禮制,發喪,出殯一切順利,不過都被李安排在了泰安殿。
天合殿的回憶如同一個噩夢,他不愿再想起。
那天之后,新帝再也沒有踏入過天合殿門。
不久,天合殿失火,里面的一切,都被付之一炬。
皇叔雖然被定為叛亂,公布天下卻是暴斃。
新帝將其追封為德賢皇帝,首級與尸身合璧,與先帝同葬東陵。
幾年后,王仁維心悸病死。
而細雨自請鎮守東陵,一年后無故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