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裴山的手指在碗身上摩挲,描金的紋路映著屋內的燈光,天青茶碗上的光樣在指間流轉。
“爺,您這是預感了什么么?還需陸淵為您備點旁?上三門的當家們都已知會過了,若需護駕隨行,陸淵這便著人安排。”
日食,陸淵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每逢幾年便有一次,有時甚至一年好幾次,可不管之前是日偏食還是日食,都沒有下月的日食覆蓋范圍廣,也是持續最長的一次。
之前日食,主子并沒有太多異樣,只有這次,許多異象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亦如征兆!
陸淵不得不防!
又是一陣沉默,寧裴山似乎在考慮什么,似乎也在回想是否有遺漏的細節。
“罷了,那幾個老家伙,一把骨頭隨時都會作古似的,經不起折騰。也就別再勞動他們了,說不得也許是我太過思慮了。”
陸淵聽著,本想多言,又怕讓寧裴山的焦躁更多了些,有些事,他私下安排了便是,沒幾個老人,下面還有壯年的一波么,總能挑出些好手的。
想到這,另一個念頭劃過他心頭。這事陸淵還真不知道如何處理。
“爺,對門的姜小姐,您打算如何安排的,還望明確一聲。”
寧裴山一怔,完沒想到陸淵會問這一出。
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想好。或許是葉持坤的一句話,也或許是看著她在死亡面前的無能為力,自己動了惻隱之心。
寧裴山搖了搖頭,他離下月自己離開,其實沒多少日子了。兩人大約也不會再見,這“緣分”也算無疾而終罷了。
“由著她吧。若有機會再見,你留意一些便是了。”
陸淵懂了寧裴山的意思,頷首算是應下了。
三人很快便將晚餐端了出來。都是尋常菜式,寧裴山也不挑這些。
這頓飯吃的不咸不淡,那幾人吃的甚為拘謹,飯桌上一直無人說話。
端起湯碗,執著勺子輕輕品了一口。
寧裴山不由的又想起了在姜歡愉家兩人吃的那頓家常,聊天著一些有趣的事兒,大抵也是開心的,自己似乎有些想念她的手藝了。
吃過飯,寧裴山朝著幾人交代的幾句,便讓他們都離開了。
自己并不習慣隨時跟前有誰伺候著,需要的時候自會聯系他們。
轉念,又留下了白鴉,讓她送自己去趟圣水寺。
寧裴山的心不安,想去涼廣樓再看看。
上次走的太過匆忙,并未確認一番。涼廣樓下,還鎮壓著封魔井,若自己離開后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大亂子。
哪怕是上三門里的老家伙來了,也說不得都得留下幾條命,一并交代在這里。